第二十一章 被擒(2 / 6)
外公大人。”她口口声声叫孔玉贤外公大人,颇有些不伦不类。孔玉贤轻咳一声,说道:“伊愿,我旁边这位就是你大舅引春,二舅引桂你已见过了,快过来行礼。”伊愿拉住祝诗竹,向孔引春和孔引桂都行了大礼,孔引春抖抖擞擞,上前抓住伊愿右手不放,双目噙泪,轻声道:“你就是我外甥儿?都长这么大了。”孔引春是候任衍圣公,原配正妻是当朝首辅之女,身份颇为珍贵,只惜膝下无子,一见伊愿,欢喜异常。
伊愿道:“大舅,正是愿儿。”孔玉贤神情忧伤,淡淡道:“孩子,你,你母亲临终前有何遗愿交待你呀?”伊愿泣道:“娘亲临终前告诫孙儿,一定要跪在您老人家面前,求您原谅娘亲的不孝之过。”孔玉贤泪花闪烁,轻声责道:“十九年了,好狠的闺女,一次也不回来看看为父,自古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子女都是爹娘的心头肉,你就凭般狠心,死了才回来叫我原宥,你,你让为父肝肠寸断吗?”
伊愿啜泣道:“请外公保重身体,不要伤感。”祝诗竹道:“外公大人,您老人家不要哭了,我婆婆临终交待我,叫我好生照顾外公大人。”孔玉贤听得转泣作笑道:“外孙媳妇如何照顾老夫啊。”祝诗竹道:“外公大人想要我如何照顾啊?”孔玉贤被祝诗竹问得一慎,正不知如何回答,孔引春道:“这也容易,甥媳妇以后便留在圣府中,侍候父亲大人安歇和茶食。”祝诗竹一听让留在孔府,心头老大不愿,叫道:“外公大人,我不要住在圣府,这府中冷冷清清,规矩众多,我自小不受拘束,*惯了,您还是让我陪在愿哥哥身边,我侍候好愿哥哥,便如同侍候好外公大人一般。”
孔玉贤忍俊不住,道:“原来你是这样照顾我这个老头子的啊?好聪明的孩子。”转首向伊愿道:“愿儿,我听人说起锦衣卫四处缉拿你,不知有无此事啊?”伊愿道:“确有此事,外公,但事出有因。”孔玉贤右手一伸,制止道:“此事我早有耳闻,详情不必细说,我孔玉贤年逾古稀,膝下只有伊愿一个孙儿,厂卫竟敢动我心肝?引春,你速写信给你泰山,让他撤消缉拿,否则圣上面前,我叫他颜面全无。”孔引春恭声道:“是,孩儿马上去办。”言毕退出花厅。
孔玉贤道:“愿儿走上前来,让外公好生瞧瞧。”伊愿俯首走到孔玉贤身前,孔玉贤双手紧紧握住伊愿,半晌道:“引桂,愿儿是我衍圣公亲生孙儿,此后便留在圣府,和宗室子弟一起读书习文,日后参加科考,取得功名,再出身仕途,为国效力。”孔引桂躬身道:“孩儿听从父亲指示。”伊愿见孔玉贤让自己留在孔府读书,慌得语无伦次,说道:“外、外公,孙儿……”祝诗竹道:“外公大人,婆婆交待我们,要把她老人家送到河南伊水安葬,然后我们再回圣府侍候您老人家。”
孔玉贤面色一沉道:“女子不得多言,引桂,你就将郁儿骨灰葬在祖坟旁边,吩咐下人,清扫房间,让愿儿即日入学读书。”孔引桂受命退下。祝诗竹见孔玉贤威风凛凛,不敢顶撞,心下暗道我等你晚上睡着,便和愿哥哥逃出府去,你第二日发现人已不在,急得吹胡子瞪眼,终是迟了。于是也不争辩,装得恭良谦顺。
当日孔玉贤叫下人在北花厅摆了一桌酒席,祝诗竹见桌上有神仙鸭子、花篮鲑鱼、黄焖鸡等,喜得大快朵颐,不顾衍圣公在旁,鼓起嘴马,饱餐一顿,看得孔玉贤摇头不已。饭毕由下人带至内房安歇,祝诗竹是女子,房间安排在另一处,离伊愿相距甚远,孔引桂一路相随招呼,甚是关心体贴。伊愿见左右无人,便向孔引桂说明母亲遗愿,要速回伊水安葬事宜等,孔引桂听毕也颇是为难,他自幼文武双修,思想开朗,崇尚真情,不拘泥礼法,当下道:“若将此事向父亲禀明,他老人家定会大怒,现下唯有你二人偷偷从后门溜出,日后我再向父亲奏报,彼时他纵然生气,也无可奈何。”伊愿和祝诗竹拜谢过孔引桂,孔引桂领着二人出了后门,临行孔引桂执手噙泪道:“愿儿,你回到伊水举目无亲,四下无靠,但我曲阜孔门,是你娘舅老家,天下你最亲的居处。他日你在外累了,便回来看看外公。”言毕挥袖拭泪,伊愿眼眶一红,也是依依难舍,无奈母亲事急,只得洒泪作别。
二人离开孔府,骑上孔引桂安排的马匹,向兖州而行,祝诗竹如脱笼之鹄,好不欢快,笑道:“愿哥哥,现下无人,你背背我罢。”伊愿道:“你有马骑,我若背着你走,便慢了行程。”祝诗竹道:“你若不背着我走,便讲两个笑话讨我开话,若是讲得好了,我便饶你此次。”伊愿一听笑话,想到方诗育,心头一痛,表面强笑道:“好,我便给你讲一个。”祝诗竹道:“若讲得不好,罚你背我两回。”伊愿道:“好。说两个匠人,一个泥瓦匠,一个编篾匠,同一天到一名穷苦妇人家中干活,那妇人带着一名两岁的小孩,为匠人做午饭,那小孩儿打着光腚在屋外玩耍,一时内急,便撩起鸡公在妇人洗好的青菜上拉了一泡臭尿,那编篾匠正在旁边编制一竹筐,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也不言语。妇人出来一把抱起小孩,拿了青菜,进到厨房熬制豆腐,把小孩儿放到灶沿上,自顾在灶后添柴熬制,那小孩立在灶沿,光着屁股,对着锅内呲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