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划地对拳铁蓑道示惩献淫孀(6 / 7)
目向下喝叱道:“罗锦云,你身为凤尾帮坛下弟子,蒙祖师的嘉惠,提拔你在凉星山掌粮台重舵,帮中对你是格外的恩惠,你饶不来好好报效,反倒触犯十大帮规及护坛戒律,叛帮背道,欺师蔑祖,贪淫好色,罗锦云你是自己领罪?是等祖师的慈悲?按帮规坛戒,你是很清楚的,现在正当净业山庄和嘉宾聚会,不能再开坛处治,你不自己领刑等什么?”
女屠户淫孀陆七娘一听帮主不开坛处治,这还有万一的希望,遂故作满面凄凉,非常幽怨的向上叩头道:“帮主,你不要尽听外面的传言。弟子不幸身为女流,生在江湖里,都为苦命人。我比别的江湖道中人更苦,不幸嫁了丈夫,丈夫又为报效祖师丧了命,我作了未亡人……”
但说到这句,胡玉笙已自不耐,厉声道:“罗锦云,不必再饶舌,你纵舌粲莲花,也休想再逃出十二连环坞,赶紧给我领刑!你再敢羁延,我甘受违坛规的处分,便替祖师慈悲你了!”
女屠户陆七娘把身躯一扭,眉峰紧蹙,带着十分冤枉的形容,向胡香主脸上望着,叩了三个头,惨然说道:“胡香主,你身为内三堂香主,要想处治我这么个已入罗网的小鸟,不过一举手之劳,如踩个蚂蚁。你叫我死,我不敢反抗;只是你身为内三堂香主,作事定能顺天理人情,我这个苦命人落到这般地步,还惜什么命。我自入凤尾帮,早已以身许帮,这条命已交付祖师,我还有什么怕的,只是我们帮规严,坛戒可怕,也得说真赃实犯,我身犯帮规是谁的见证?哪个的报告?只要有当面和我质对的,我不是新入帮的弟子,我比谁全明白,我只要罪有应得,我情愿自己动手,绝不叫别人费事。胡香主,你看祖师爷慈悲后人的面上,容我在贤明恩待我的帮主面前申诉完了,我再死也瞑目了。”
胡玉笙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暂忍着愤怒,要看帮主怎样来处治她,自己也不愿过分作这种恶人。
女屠户陆七娘才把这位胡香主说的暂时不施辣手,才要回转头来再以巧言蒙蔽自己的罪恶。
自己倒也没希望立时能够侥幸,只是能够不当时处死,自己就有法子另谋脱身之策,不料抱月回廊上自己的伯父、双手金镖罗信,厉声说道:“丫头!我罗氏的门风叫你败尽,凤尾帮的威名也全被你断送,你要再敢措词巧辩,帮规不处治你,我也不叫你活过这个时辰!”
女屠户“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双手金镖罗信,故作万分委屈地说道:“伯父,你这可不对了。虎不食子,你虽不是我生身之父,可是比我生身之父还近。我生父练功夫练得把骨肉天伦全没有了,我是你老夫妇抚养起来的,我一身功夫是你教的,嫁人是你出主意的,入帮效力也是你携带的。旁人变着法子来害你这苦命侄女,这种情形叫我百口莫赎,怎么现在连至亲骨肉还不容我?既不以疼女儿的心,破死而替我洗刷清白,反倒下井投石地说出这种恩断义绝的话来。伯父,现在你正好不用多管这种闲事,我凤尾帮中是爷作爷当,儿作儿当,侄女纵有触犯帮规的地方,也有一身当之,何必在我这行将就死的罗氏后代身上再作贱?伯父,你只要不念一点骨肉之情,伯父你的事未必比侄女我强多少吧?那我只好和伯父同归于尽吧,索性把罗家这一门绝了倒干净!伯父你对这苦命侄女多开恩吧!”
女屠户陆七娘这番阴损毒恶的话,把个双手金镖罗信气的几乎炸了肺,可是他这宝贝侄女是单刀直入的往致命处下口,罗信干着急,真就不敢再发威。
自己的私弊她是完全知道,只要过于的和她暴躁,观在她是有些豁出去了,真个把自己的事全抖露出来,虽不一定就把自己毁了,这个跟头实在有些栽不起,当时气得只有怒叫声:“好丫头,你可气死我了!”
女屠户陆七娘向帮主叩头道:“帮主,我蒙帮主的慈悲,怜我丈夫陆琦为报效而死,叫我掌西路十二舵粮台,我一个女弟子,能得总舵这么信任,我纵然愚蠢,也不至那么不自爱。只是我一个年轻的寡妇,掌着西路各舵的大权,嫉恨我的大有人在。我这次从西路逃出来,几乎落在和凤尾帮为仇的手内,我陆家堡被焚,叫我孤掌难鸣。十二舵不肯容我这么个女流,一再逼迫,我孤立无援之下,曾说过气愤的话,我回到十二连环坞,定要求帮主彻查西路十二舵的真实情形,哪知别人恐怕我把实情全宣布了于他们不利,这才给我编排这些流言蜚语。帮主是能体察人情的人,我罗锦云若不是女弟子,也不至于有这种事。请帮主念在我实在是遭人诬蔑,到这时我是无可如何而已,帮主能多慈悲女弟子。我罗锦云为祖师效力落到这种结果,我自己也不十分灰心。弟子现在是求死不求生,不过我得死个清白,死在帮主前。求帮主看在祖师的面上慈悲弟子,只要不尽以别人诋毁我的话,来判弟子的命运,我绝不惜这条蚁命,求帮主的慈悲吧!”
说到这声音越发宛转,泪珠儿滚在娇嫩的俏面上,愈显得如同带雨梨花。
天南逸叟武维扬对于她这片巧避罪责的话,哪会就信?
只是现在忽的起了一点私心,认为女屠户陆七娘现在既已落在十二连环坞,就不怕她再逃出手去,自己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