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9 / 11)
去了,才说。”
策马赶到恭亲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门房似乎认得沈哲,将他引到了正厅,一踏进厅堂,沈哲就看见了一个熟悉身影,那身影本来是背对着门,不安地踱着步子,听见背后有声响便转过头来,只是这个身形和脸庞并不属于这座王府的主人——恭亲王奕,而是如今的大清正如日中天的另一位亲王——醇亲王。而让沈哲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一向飞鹰走马,不涉政事的恭亲王世子载澄,竟然也坐在一边的木椅上,眉头紧锁。
意识到了事态紧急,沈哲只是向醇亲王草草行了个礼。
醇亲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京城的事,沈大人想必在路上已经听说了吧。”
沈哲虽然知道此时非同小可,但是具体是什么却并不得而知,只有苦笑着摇摇头。
醇亲王有些急了,想来这个少年还是在朝中根基不深,要不然就算在外省办事,京城有个风吹草动也得要让他知道才是,还是,这位沈大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有心跟他装傻充愣。于是道:“沈大人难道没有对近来京城的那个方士有所耳闻?”
“只是一个神棍罢了。”沈哲一愣,心下有些疑惑,要说那个方士,对他来说是个定时炸弹,那是因为他觉得这个所谓的西藏方士,极有可能是绛秋的兄长,而自己的真实身份恰恰又握在这个人的手里,这个人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潜在威胁,而对于朝廷而言,此人不过就是一个方士,何以至于让醇亲王甚至是载澄这样的公子哥儿也如临大敌。
醇亲王摇摇头道:“本王一开始也以为是一个普通的神棍罢了,但是自从此人被请进宫中,皇上就对他深信不疑,本王本以为皇上年纪小,容易受蛊惑,满朝文武也到圆明园请圣母换太后出来主持大局,可是圣母皇太后召见其人之后,亦是惊为谪仙,深信不疑。国之大事,皆先卜之,皇城之内,乌烟瘴气。民间都说,这是秦末的亡国之诏。”
沈哲轻点了一下头,心下明白了个大概,此时的同治皇帝载淳虽然还没有想当年秦始皇那样,焚书坑儒,四处求贤,但是亲近方士,本身就已经犯了皇帝这个身份的大忌,更是犯了满朝文武心里的忌讳。大清经历了几十年的动荡好不容易将将安定了下来,大臣们都养成为防微杜渐的习惯,稍稍有一点不好的苗头,都浑身不舒服。想来,是想让他这个当今圣上面前的第一红人出面劝谏,虽然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吐蕃先知很是忌讳,但是沈哲心里也很明白,在这样一个时代永远东不要用所谓的道义或者是道理来质疑神力,其结果往往是以卵击石,这样的后果很容易遇见,因为至少从表面上来看,神力可以无条件地带给人好处,充其量让你掏钱做几场法事,但是道义看的往往是自身的修为,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而人本就不是自虐的物种,能靠钱财瞬间打发的事情,绝对不会想要耗费个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去修为,对于有钱人更是如此,因此这滩浑水,或者说现在正是这汤水最浑浊的时候于公于私他都是不趟进去为好。于是道:“若是王爷认为下官可以让皇上改变主意的话,那下官怕是担不起这个重任。”
“沈大人这……”醇亲王心中有火,但又不好发作,只是在心里埋怨着到底是一个汉人,对他们爱新觉罗家的江山果然是漠不关心,出了这么大的事就像没事人一样,身在清廷心在汉,说不定哪天要是有汉人揭竿而起,这帮湘淮党人士还会云集景从,一起把他们这些“异族人”给赶回黑龙江老家呢。
沈哲没想到醇亲王想得那么多,只是瞅了一眼载澄说道:“王爷恕罪,下官说这话,并不是下官想要明哲保身,只是下官虽然近年得到皇上的器重,但是对于皇上而言,下官不过仅仅是一介臣子,但是澄贝勒对于圣上而言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情同手足,连澄贝勒的劝谏都没有用,难道下官说几句话会管用吗?”
醇亲王还想说什么,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载澄站起身来,道:“七皇叔,沈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依侄子来看,皇上此次似乎是中了那神棍的邪。”
载澄顿了顿,似乎是还知道什么隐情,却不知该不该说,犹犹豫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决定跟眼前的一个亲叔叔,一个挚友开诚布公:
“七皇叔和沈大人有所不知,这次那个神棍的名声之所以可以上大天听,得到圣上的召见,是因为此人在不久前曾经算出一卦曰‘东南之地,岁在甲戌。有客东来,曲水方止。’卦辞明显,年内东南之地会遭东来之敌的侵犯,皇上和太后都以为此客当时海之彼岸的美利坚无疑,我大清数年来未有战事,而国运方兴,若此时与美利坚开战后果定然不堪设想,从卦象来看似乎此客被止,但是满朝上下亦不知‘曲水’作何解,而以卦辞看,若有‘曲水’可止,而没有‘曲水’就难止,皇上是以惶惶,而仰仗神力。”
沈哲心沉了一下,想来这老头儿还当真有一些未卜先知的功力,说的竟然跟自己的记忆相差无几,只是朝廷上会错了意,把这个东来之客想成了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利坚而不是邻国日本。于是道:“下官以为,美利坚其国终其内战不过十年,此时东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