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凝霜殄异类(6 / 9)
拍,达到一体之境。
横放在前的宝剑突然一动,灵光出鞘,冰般的剑气倏地贯穿了少女与封秋华,云萃差点惊呼出声,及时控制住了,免得扰乱他的术法。
封秋华双掌圆抱,呈乾天坤地之形,一股真气渐渐成形,大鼎中滚沸的水突然哗啦一声,倾盆飞出,像漩涡一般急转,花、水、丹砂等物的香气散布在空气中,笼罩着两人,被这股真气牵引着化为水圈,蒸气水烟迷蒙,化作光芒,自东璇右转,在子、午、卯、酉四个方位出现光点,光点激闪,汇入中心,化成一颗丹珠,渐渐地沉落了下来。
丹珠悄然落入封秋华手心里,原本刺目的光芒变得柔和,映着他的掌心。
接着,封秋华将丹珠往少女眉间捺去,最后的金光一闪而逝,少女的一双柳眉之间,有如画上的一般,多了一颗艳丽的红砂,原本就粉嫩的面庞,更是容色充盈,娇艳欲滴。
封秋华长吐了一口气,将她抱了下来,便专心地静坐调了一会气息。云萃见他端俊的面庞略显出憔悴,惊疑不定。
少女似已清醒,站在榻边,看着封秋华。云拭松见少女无恙,不由得喜出望外,上前想跟她说话,被云萃拉住了。
封秋华睁眼,望着云萃道:「我以我的八成内丹,暂时封住了她的妖气,若是没有遇上法力更强的妖魔,外力是揭不去这层封印的。」
云萃惊道:「八……八成的内丹?大哥,这……」
「吾已将闭关退隐,功力于我无用,不如发挥它最后的功能。也还好她的妖性尚未萌生,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了。」
云萃激动难忍,道:「大哥,你为小弟牺牲了毕生功力,这……」
「这是你我的缘法,不必多说了。」
封秋华下榻,正要佩上宝剑,转念一想,又将宝剑递与云萃,道:
「此剑名为斩情剑,已随我多年,方才斩去她的邪气,将来或许能发挥一些辟邪的作用,你将此剑挂在她的房中,不可轻易取下。」
云萃双手接着剑,感激得不知要说什么,拼命忍住泪水,道:「大哥,你此去坐关,何时方出?仙山何处?也告诉小弟,让我将来还有机会一睹音容……」
「千山万水,朝夕无夕,何处何时我不能知,总之随缘吧!」封秋华道,「还有,眉间尺是否真有传人,你最好切实查清楚,我总感到这里头事情不单纯。此后尘世的事我不管了,你若真的想报答我,就多做几件大的义事,将来……」他看了云若紫一眼,道:「也不会因妖生害,无福消解。」
「是,仅遵大哥教诲。」
封秋华对云萃一拱手,道:「我走了,你多加保重。」
「这、这便要走?」云萃颤声问,眼泪忍不住已滴落在地。
封秋华一笑,脚下泛出一股清烟,托起他的仙袂风飘,一眨眼便出了大门,消失在天际。
云拭松见到封秋华手下留情,对他极为感激,抱着少女,对云萃道:「爹,若紫她体内有封伯伯的八成真元,封伯伯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就好好的抚养若紫妹妹,好吗?」
云萃慨然长叹,点了点头。目送着已无踪迹的天边,许久许久,难解内心惆怅。此女究竟是福是祸,身为凡夫俗子,云萃也不敢妄论,只能顺天而行听凭自然了。
自从刘义真在云府大闹,和云拭松结下仇以来,云萃心中惴惴不安,只怕刘义真一声令下,云府马上是抄家灭门之祸。所幸刘义真一回刺史府,就收到急报,关中各郡的兵马都投效了夏国,夏国抚军大将军赫连璝连夜突袭长安,却未能攻克。但也吓得刘义真慌忙调度兵马闭门自守,无心对付云家了。
自从别了结义兄弟之后,云萃寻得一个空闲的日子,带了几名随从及独子云拭松,乘马往长安北郊,去寻柳衡的家。
事先他已命人调查过,知道柳衡家中只剩老母,会是何人传他剑法,更教云萃想不透。云萃等人行出长安市区,越往北行,虽然还在长安里,却已是人烟渐少,废墟处处,路上枯骨散布,树林间也偶尔可以见到溜窜的人影,鬼鬼祟祟,似乎是准备拦路打劫的盗匪。
想不到这几百年的首都,自汉末以来,已残破如此,仅只城中维持着繁华。看着这残败的景象,云萃一路上自是连连叹气。
前方领路的家丁突然止住了步子,回头道:「老爷,快到林间躲躲!」
说着,不等云萃下令,便急忙拉扯着将马牵入林中,云萃与云拭松也听见了远方一阵震耳的大笑与喧哗声,间夹着微弱的哭泣或呻吟。
躲入林间的密荫中,家丁将衔枚塞入马口,免得马匹发出嘶鸣,暴了行踪。
喧笑而来的队伍渐渐行过,竟是一队穿着皮毛的夏军,所骑的马匹上有的绑了妇女,有的驮着米粮财物,后面还以草绳牵拉一队汉人男子或老人、小孩,不是伤痕累累,就是垂头丧气,都绑成一串,像牵牲口一般。军士身上的刀或长矛上,没有一把不是血痕淋漓的。
云拭松气得一动,被云萃拉住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夏兵扬长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