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童蒙时来会(4 / 7)
自己的女儿竟是恐惧恭敬?难道和她的奇异有关?
眼前晃出一条白链,陆寄风一怔,云若紫正提着两条白布,在他眼前晃动。陆寄风一看,原来是两条白色的锦绦,系着两片虎爪,虎爪顶部以钗子凿出洞,穿过了锦绦,再结着一颗美玉,做成了两条别致的绦链。
那两颗美玉,本镶在云若紫的耳珰上。
云若紫笑道:「我用手帕儿缠成了绳子,做这两条,一条给你,一条我的,你不许丢了。」
陆寄风接了过来,珍而重之地挂上,道:「我会戴一辈子,永远不拿下来。」
云若紫低下头来,让陆寄风替她也挂上虎爪链。云若紫靠在陆寄风怀里,道:
「寄风哥哥,我们回家之后,这两只小虎也跟我们一块回家。」
「嗯,它们是一胞手足,不能分开的。」
「它们不分开,我们也不分开。」
陆寄风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云若紫渐感困倦,睡在陆寄风怀里,陆寄风不知这一路是否安宁,也不知是否找得到云萃父子,心中充满了忧思。对于云若紫的奇能,自己身上的变化,都使他困惑,是否有什么样的天命,赋予了自己这些遭遇?难道天命就是要他隐居于终南山吗?否则自己怎会在服过了那会化为人的红参之后,就产生这些变化?
浩渺的星空,什么也不能回答他。
次日,陆寄风将两虎放在推车上,佩着宝剑,与云若紫两人踏上了归途。
他不知自己当初被疾风道长抓到什么地方,只能以日出的方向分辨东西南北,朝西北乃是长安城,现在不知是否已经被胡兵占据,陆寄风几经考虑,决定往东北走,东北是往洛阳的方向,逃难队伍必会经过此地,较易打听长安的情况,云萃既是富贵之家,动向应该比较容易掌握。
这一路上,饿了便寻野菜果子,累了便找处干燥之地睡眠,丝毫不必担心有野兽攻击,甚至有时会见到树影间端坐着山犬野狼、兔子或是松鼠等动物,目送着他们经过。想来也是因为云若紫的关系。
行走了两三日,仍在终南山腰,两人坐在树荫下稍事歇息,待陆寄风要动身之时,云若紫却依然坐在草地上不动。
陆寄风欲将她拉起来,云若紫却摇了摇头,道:「寄风哥哥,我不想走了。」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陆寄风有点担心,道:「我扛着你走,当你的马儿,好不好?」
云若紫道:「我不想走,我要在这里等封伯伯。」
「这是荒山野地,不会有人来的,我们到城里找你伯伯。」
云若紫道:「我知道他会来,我知道他在这里!」
陆寄风大奇,道:「是吗?你为什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封伯伯是你什么人?」
云若紫笑道:「是我伯伯。」
陆寄风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向来云若紫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扭转不了她的心意,只好陪她等待,削木作笛,或是编草作篮,打发时间,不觉又过了一个时辰,陆寄风道:「我去附近找些果子来,你别乱走。」
云若紫抱着虎玩,随便点了点头。有过上次的教训,陆寄风不敢走远,不时回头看看云若紫的方向。
突然间脚被一样突起之物绊住,陆寄风惊叫一声,趴倒在地。
爬起来回头一看,把他吓得魂飞天外,绊倒他的是一双脚,一双有点眼熟的脚。
陆寄风差点站不起身,张着口却不敢发出声音。那双脚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怎么回事?
疾风道长上次不知为何躺在草丛中装死,自己一时多事好心,反遭奇祸;这回又撞上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命中注定。
呆呆坐在地上不敢起身的陆寄风不敢再乱动,等了一会儿,那双脚也没有动静。陆寄风越看越奇,想道:
「他会不会真的死了?否则我绊到了他的脚,他应该知道才对,为何没有跳起来捉我?」
陆寄风轻轻踢了一下那只脚,那只脚依然没有反应。陆寄风再也按捺不住好奇,正要再看个仔细,身子一低,突然间那只脚像是毒蛇扑咬,迅速得看不见如何踢来,「噗」一声便已反脚踢中陆寄风心口的穴道,陆寄风气一窒,登时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他见识过疾风道长不可思议的武功,能双眼不看,一脚就踢中他的穴道,也并不稀奇。陆寄风只恨自己居然二度中了他的手段,又气又急,不知这回会有什么灾祸。
正在着急间,草丛中窸窣着响起极轻微的声音。陆寄风抬眼一望,只见一个头和两只手,像是趴在地上的蜥蜴一般,滑行了过来。
陆寄风吓得差点叫出声,那人抬高头,右手的食指放在唇前,挤眉弄眼,示意陆寄风不要发出声音。陆寄风呆呆地点了点头,盯着那人,那人整个人趴在地上,却像蛇一般滑得极快,而且声音轻微得若非靠得极近,是绝对听不见的。
那人滑入草丛中,与疾风道长并行而躺。瘫坐在地的陆寄风这才发觉那人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