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直为亲旧故(2 / 6)
过于危险?
那人柔声道:「我见你灯还没熄,正好经过,来看看。」
那人一说话,陆寄风便再度怔住,那是青阳君的声音,而且由话中听来,他们也不是夫妻。
蕊仙轻笑了一声,道:「我在绣你画给我的花样子。进来坐一坐,我做了些桂花糕。」
青阳君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不了,我不能久留,宫里出了事。」
蕊仙有些失望,但更是担心:「是吗?要紧么?」
青阳君道:「你那小朋友陆寄风在锻意炉里修行,方才寻真台不知为何发生爆炸……」
蕊仙惊恐地急问道:「陆公子人呢?」
青阳君道:「没见到他,不知是生是死……」
蕊仙急得几乎哭了出来:「怎会这样?你师祖呢?他老人家好本事,一定知道怎么一回事的。」
青阳君凝重地说道:「真人他……」
「他怎样了?」
青阳君及时改口,没说出司空无不见了的重要秘密,道:「没什么,真人还没示下,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
蕊仙喃喃道:「老天爷保佑陆公子平安无事。」
陆寄风听她担心成这样,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有几分后悔,想道:「我真不该跟蕊仙姐姐开玩笑,明天得向她道歉才行。」
青阳君道:「你别太过担心,夜已深了,早些睡,我走了。」
蕊仙突然道:「等等!」
青阳君停步道:「有什么事吗?」
蕊仙道:「嗯……你上回给我画的样子,我绣完了,你再给我写一幅好不好?」
青阳君略微迟疑一会儿,才道:「嗯,写完我就走。」
蕊仙喜出望外,侧身让青阳君入内,替他磨了墨,摊开一幅白布。
蕊仙一面铺平了白布,一面说道:「你怎么从来不想给我画张符,好让我绣了挂在房中,晚上也较为不怕。」
青阳君笑道:「我们是丹鼎派,不是符箓派,不会画符。」
「道士不会画符,不是跟和尚不会念经一样么?」
青阳君笑了一声,不与她辩,道:「你也真奇怪,怎么从来不绣花样,要绣诗词?」
蕊仙道:「谁叫你不会画画,只会写字?」
青阳君捻笔微笑道:「真是对不起了,这回你要我写什么?」
蕊仙想了一想,道:「从前我在宫里,听过一首歌,好听极了,你帮我写下来。」
青阳君道:「好。」
蕊仙道:「我不知道歌词,可是我会唱。」
青阳君道:「你唱吧,我来猜字。」
「嗯,我唱了。」蕊仙咳了一声,启朱唇,发皓歌:「芳萱初生时,知是无忧草;双眉未画成,哪能就郎抱……」
青阳君振笔疾书,听到最后一句,不禁手腕一抖,脸微微一红。但是一灯茕独,并未让蕊仙看见。蕊仙继续唱道:「……打杀长鸣鸡,弹去乌臼鸟。愿得连瞑不复曙,一年都一晓。」
一曲唱毕,缠绵的词义,就连柴房中的陆寄风听了都心思飘荡,难以自已。
蕊仙笑道:「好不好听?你没写错吧?」
青阳君干咳了一声,才道:「应是不会错的。」
蕊仙道:「谢谢你,我绣好了,替你做成衣裳。」
青阳君连忙道:「不,这不行。」
「为什么?」
「这……这样的词,我不能穿出去……这是女人家穿的。」
蕊仙叹道:「好吧,那我只好做成自己的衣裳了……」
「不,也千万不行!」
「为什么不行?」蕊仙不解地问。
青阳君道:「这词意太艳,女人家穿了给人看见不好。」
蕊仙道:「是吗?那我绣好了穿在里面……」
话一出口,蕊仙猛然想起这意指将青阳君写的字穿在贴身之处,登时面红耳赤,大羞失言,连忙背转过身,不敢看青阳君。青阳君也整个脸都红透了,说不出话来,一会儿才道:「我给你写别的,这个别用。」
说完便要将这幅布揉去,蕊仙连忙伸手抢,道:「别,我就要这幅!」
这一抢夺,两人的手一碰到,又触电似地分了开来,青阳君不好与她拉扯,只好由得她去,起身道:
「别绣得太晚,我得走了。」
蕊仙低着头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紧抓着那幅字按在胸前。此情此景,令青阳君的双脚像是生在地上一般,实在难以走得开。
青阳君又呆站了一会儿,才跨步离去。柴房里的陆寄风胸中万般滋味杂陈,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就是觉得难以言传的孤寂难过。
青阳君才奔出没多远,另一阵脚步声又传了出来,陆寄风侧耳倾听,青阳君的脚步霎时停住,有点惊慌:「你……你怎么在此?」
对方笑道:「你又怎会在此?」
已隔十年,陆寄风还是一听就认了出来,那是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