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忘彼千载忧(3 / 6)
什么。」
迦逻道:「我不爱说!」
陆寄风道:「你想云老爷怎么称呼你,自己告诉他。」
云萃不知道迦逻全不懂人情世故,便笑道:「既是封兄之子,那么也是老朽的世侄了,封世侄……」
迦逻道:「我不姓封!他不要我,我不跟他姓!」
云萃一怔,迦逻这才闷闷地说道:「我叫迦逻。」
陆寄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他就这么直接地说出了名字?
陆寄风道:「云老爷,他生长在罕无人烟之处,不大通得世务,请您不要见怪。」
云萃这才释然,道:「原来如此,请跟我来。」
云萃亲自带着陆寄风和迦逻来到丹房,此地十分安静,房外的小院里只有古松苍石,白屋黑瓦,一股淡淡沉香弥漫空气间,还有隐约的古琴之声,衬托着出尘雅意。
云萃轻轻推门而入,绕过隔屏黄帘,陆寄风与迦逻才看见那躺在榻上的男子,他双目闭着,瘦成了一副枯骨,脸颊整个凹陷了下去,除了胸间还有微弱的呼吸之外,完全是一副干尸的样子,十分可怕。
迦逻走上前去,对他看了一眼,才抬起头望向陆寄风,道:「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陆寄风道:「他从前不是这样,而是为了保护若紫,被舞玄姬的手下害的。」
云萃声音哽咽,道:「唉,这十年来,我找了无数的名医或武林高手,诊断封兄的情况,他断了的脉、毁了的内脏,都一一给治好了,但却总是不醒,只能进些汤水,毫无起色。」
陆寄风想起他从前的丰姿潇洒,不由得心中恻然。
云萃又道:「除了有十个人专门服侍他的起坐之外,我还让人天天为他操琴,以养其气,但愿兄长复元之时,灵性如初。」
陆寄风拾起封秋华细如枯柴的手臂,轻按了按他的经脉,果然像云萃说的那样,身体内所断的骨骼经脉都被细细地接好了,但是却生气全无,像是一尊活死人。
陆寄风沉吟了一会儿,想起在独孤冢中,曾有几颗回生精落入花房的地洞中,被当成花种的牺牲者给服下了,而伸出手抓住姥姥的脚,不知道回生精是不是有让人回复生气的功用。
陆寄风问迦逻道:「这样的身体,回生精能救得好吗?」
迦逻道:「回生精专门复人生气,应该可以的,你快试试。」
云萃一听,大喜过望,道:「有这样的妙药?太好了。」
陆寄风伸手正要取怀里的回生精,伸手一摸,却空无一物,脸上不由得出现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迦逻问道。
陆寄风道:「回生精不见了!」
「什么?」迦逻一愣。
陆寄风翻遍了全身,就是找不到那小小玉匣,登时作不得声。
难道是掉在半路之上?或是被人所偷?如果是被人偷取,又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身上取走此物?
迦逻急问道:「怎么会不见了?」
「这……」陆寄风努力回想,实在想不起是何时失落的,难道会是手脚被捆之时,舞玄姬顺手取回的?
陆寄风越想越有可能,除了舞玄姬之外,应该也没有别人知道此物妙用。
陆寄风道:「大概是与舞玄姬过招时,被拿去了。不过不要紧,我再试试别的法子。」
他取下挂在壁上的剑,在指上刺出了一点鲜血,撬开封秋华的口滴血入内,然后轻轻扶起他有若尸骸的身体,让他端坐起来。这十年中,云萃对他果然照顾的细心无比,随时有仆侍为封秋华翻动身体,或是为他动动手脚,伸展筋骨,因此他虽卧床多年,全身骨节都还十分柔软,并未僵化。
陆寄风将他身子扶坐之后,双掌抵着背后的风门、天宗等穴,将真气顺着足太阳经、手太阳经传入,推送自己的天婴血气,却发现自己的真气和以往不同,似乎有些驳杂不纯,还带着一股寒气,陆寄风不禁一怔,放慢了推送真气的速度,这股突来的阴气,难道是因为自己接受过云若紫的元功,所以才会改变了体质?
但是他也察觉出自己的血气进入封秋华体内之后,死气沉沉的经脉都渐渐流转了起来,一股暖流顺着他的手太阳经游走,至足三阳经;足太阴经等诸经脉,一一贯通天柱、风门、肺俞、承山、风池、肩井、环跳等遍身穴道,所过之处,五脏六腑隐隐然出现微弱的一丝生气。
陆寄风专心一致地以自身功力为封秋华行气,真气在封秋华体内走了三遍,才收功而起,一旁的云萃和迦逻都关心地看着他,迦逻问道:
「陆大哥,你耗了这么多真气,你……还好吧?」
陆寄风道:「这没什么。」
他回头看封秋华的气色,青白的脸上果然有了一点点血气,令他大感欣慰。
他这样以自身真气传送到病人体内,得耗去一般人数年所修的内力,一直以来,看过封秋华的武林之人也不是没想过这种法子,但是谁肯牺牲内力救人?因此封秋华竟不见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