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客养千金躯(1 / 6)
眼见前方就是皇宫的琉璃瓦,陆寄风身子一窜,越至屋顶,如履平地,奔入数不清的树影楼阁之中。吉迦夜也跃至,紧追在后。
陆寄风对皇宫地势熟悉,自然占了便宜,借着花木曲折掩映之便,吉迦夜一个没瞧见,陆寄风等人已经不见了。
吉迦夜找了一会,在大魏的皇宫屋顶来回疾奔,都不见陆寄风,又是气又是惊,想道:「那青年是什么人?内力何以如此深湛?」
不能亲手杀陆寄风,吉迦夜总感到不能安心,如果陆寄风也是拜倒在无相美色下的众生,任无相驱策,那么以他的武力,佛众安有醮类?
吉迦夜又想道:「他必定是昙无谶身边大员,甚至或许就是昙无谶本人!除了他之外,不可能还有人功力深湛若此!可是……那妖释身在北凉国,为何闯至魏来,还穿着魏官的服色?对了,近年来魏国征讨北凉,北凉屡败,或许他是奉了沮渠氏之命,混入宫中刺杀魏主。」
这么一想,吉迦夜不再迟疑,定神在宫瓦上奔驰寻找,打算找到拓跋焘,如果陆寄风对拓跋焘下手的话,那么他就可以逮住陆寄风了。
吉迦夜循着宦官或宫女的服色寻找,很快便在御书房内找到了拓跋焘。拓跋焘睡眠极少,体力过人,每日只要睡两个时辰就已足够。时已深夜,拓跋焘还在批阅奏章,精神奕奕。
更漏声响,侍宦宗爱道:「子时一刻了,万岁请爱惜龙体,回殿就寝。」
拓跋焘批过最后一本奏折,伸展双臂,起身道:「已经子时了吗?」
宗爱道:「万岁示下的乐舞,还在后殿等着呢。」
拓跋焘一怔,笑道:「朕倒忘了,叫他们散了吧!改日再与朕取乐。」
「领旨。」宗爱并没有马上出去传旨,立在原地不动。
拓跋焘顺口又道:「还有,传旨冯贵妃诣寝殿。」
宗爱看了拓跋焘一眼,才故意慢吞吞地说道:「万岁,冯贵妃身子不便,另传他人吧。」
拓跋焘并不特别坚持,遂道:「那叫李妃罢。」
这么一试,宗爱便试出拓跋焘心里没有人选,道:「启禀万岁,新有绝色入殿,万岁可愿一见?」
拓跋焘道:「你也有人选?好,唤来朕瞧瞧。」
宗爱道:「奴才该死,此姬已在寝殿迎驾了。」
拓跋焘一怔,笑道:「你这奴才,早给朕设了这局?你收了她多少好处?」
宗爱笑道:「奴才不敢,万岁若见了不满意,只管取下奴才的头去。」
拓跋焘笑道:「你还敢打包票?朕倒要瞧瞧,是她美还是宗卿美!」
说着顺手在宗爱脸上拂了一把,宗爱身子一扭,嬉笑着闪过。高处的吉迦夜见了,眉头略皱,想不到传闻中英明神武的魏主拓跋焘,与这貌美的小阉侍之间有这样一层。
宗爱出殿传驾,吉迦夜暗想:此时拓跋焘身边没有什么守卫,陆寄风不动手,那表示今晚是绝不会动手了,自己再守下去也无意义,看来只能改日再设法找到陆寄风了。
于是吉迦夜又轻巧地跃了出去,很快离开了皇宫。
拓跋焘乘着软轿,御驾进入寝殿,门外宿卫森严,一重一重的门内,卫士与宫女内臣越来越少。
拓跋焘夜夜易地而寝,就连皇后都不知道他的睡处,这间寝殿他自己也没来过,一进入内殿,只见重重薄帷之中,缭绕着水烟迷蒙,隐隐还可以听见水声哗哗。
原来这间殿中央,以白玉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池,池内温水上撒满了花朵,而散发出若有似无的暖香。在池子周围悬张着层层轻纱,让池内景像若隐若现。
拓跋焘并不是沉溺于欢乐的君主,见了此景却也颇为惊喜,这自然是宗爱精心想出来的花样。
只见薄纱中,隐约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足尖轻点,轻盈地踏着水波,朝拓跋焘走来。
拓跋焘一怔,人怎么可能凌波点水?他一使眼色,要宗爱为他掀开薄纱,让他看个清楚。
纱帐中,那身影微微一旋,不再前进,发出一声极为清脆动人的轻笑:
「你怕我?」
拓跋焘愕然,此地只有他和宗爱,那女子所说的「你」,还会有谁?饶是英武威严的他,也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地看向宗爱。
宗爱忙道:「万岁,此女是远国不知礼的女子,请万岁圣怀恕罪。」
不过宗爱这么说时,口气可不是紧张,而是促狭。
拓跋焘更惊奇了,看来宗爱真的非常有把握自己见到此女之后,不会降任何的罪,才敢这么对待他。
拓跋焘英雄性起,朗声笑道:「好!朕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三头六臂!」
他上前一步,亲自掀扯开纱帘,生性好奇的他先要解开的就是女子凌波之谜,因此一掀帐,他不看人先看水。
一见之下,不由得大笑三声,水里有莲花玉柱,那女子不过是立在玉柱之上,水漫过了她的雪足,看起来像是点水而立罢了。
拓跋焘笑过之后,眼睛严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