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世俗久相欺(6 / 7)
怎么会突然间就崩塌了?」
眉间尺皱着眉道:「梅谷崩塌,犹可挖掘;我的万壑松风遭窃,却是国宝流落,天大的灾难!到底是谁偷了我的万壑松风,我也要追究到底。」
冷袖道:「不过是一具破琴!给我找到了,我劈烂了它当柴烧!」
眉间尺一听,立刻脸色发青,不敢再乱说话激怒冷袖,免得冷袖恼羞成怒,毁了他的爱琴。
陆寄风连忙打断他们的话,道:「前辈,还有一事我想向您确定。您从前说过:祖师爷的弟子是哪几位?」
冷袖瞄着他道:「你问这做什么?」
陆寄风不答,问道:「是不是有一位叫做刘瑛?」
冷袖道:「没错,五师弟刘瑛,你问他做什么?」
陆寄风的心疾跳起来,又问道:「您说过他是个王爷,是不是上党王?」
冷袖不耐烦地说道:「好像是,谁他妈的记着他是什么王!反正他来投师,为人又聪明绝顶,师父便收了他,这有什么好问的?」
陆寄风更急迫地追问:「他那时会武功吗?武功比六弟子朱长沙好?」
冷袖道:「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只是年纪比朱长沙大,就做了师兄,怎样?你怎么净是问他?」
陆寄风望着众人,好半天才道:「弱水道长的俗家名讳……就叫刘瑛。」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全都像是当头响起了闷雷,面色僵住,作不得声。弱水道长居然会是司空有的弟子之一,不要说冷袖吃惊,就连迦逻都感到不可思议。一时之间,几人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沉默了许久,冷袖才道:「你在胡说什么?」
陆寄风吸着气,道:「这是千真万确之事,我见到弱水道长的绣像之时,只觉得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马上便忘了。但这阵子我越想越觉得我真的听过这个名字……可还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直到我回剑仙崖,才想到似乎是您对我说的,然后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冷袖道:「你确定?」
陆寄风肯定地点着头,道:「您没见过弱水道长的相貌吧?刘瑛生得剑眉杏目,俊美不可方物,是也不是?」
冷袖道:「他确实俊美得教人难忘,还带着几分邪气,虽然态度谦逊,可是我与他话不投机,师父也从没正眼看过他半眼。」
陆寄风忙道:「他是多久前来投师的,您记不记得?」
冷袖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努力回想着,道:「两百多年前了……大师兄、我、三师弟、四师弟都跟在师父身边许久了,有一回师父下山去,就带回了刘瑛。对了,我记起来了。」
一听果然有谱,眉间尺和陆寄风连忙专心地听冷袖说什么。
冷袖边想边说道:「那一回师父是到皇宫大内,去抓服过尸解丹的死囚,却被司空无给拦下,发生一场恶斗。师父一时无法脱身,正巧那刘瑛当时也在宫里,师父顺手抓了他当挡箭牌,才全身而退,逃出了皇宫。」
冷袖道:「听师父说,她离开皇宫,就放了刘瑛。可是刘瑛竟不肯回去当王爷,反有了求道之心,坚决要拜师,不知怎么才说动了师父,把这个不会武功的凡夫俗子给带上崖了。师父见他根基太差,没耐心从头教起,便叫当时只是个扫地小僮的朱长沙教他。」
一个万人之上的王爷,会来这里当个不受重视的小人物,连个扫地小僮都不如。是什么原因让刘瑛,也就是弱水道长,下这么大的决心?陆寄风满心疑问地听着冷袖说下去。
冷袖道:「我们都等着瞧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吃得了多久的苦。没想到他根基差归差,硬是熬下去,不但洒扫之事都做,对我们也十分谦恭有礼,对师父更是奉承得无微不至。他除了武功不好之外,其他的技能却懂得不少,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本来我们还愿与他切磋切磋,可是他总是在我们面前藏拙谦退,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不会的死样子。我和劲节君、秦嵩子看不惯他那伪君子的态度,后来也懒得理会他了。」
对冷袖这些性情中人来说,自然会讨厌刘瑛这种过度的谦虚,甚至看不起他,视为虚伪。
可是,人过度小心,必有所图,那时弱水道长应该还不认识舞玄姬才对,他对司空有那么百般屈事,所图的是什么?
冷袖声音一变,有些阴沉不乐地续道:「师父有时会突然就把刘瑛带到绝岭高山上谈话,不让人听见谈些什么,但每回师父和他下了崖,师父不是笑眯眯的,心情极好,就是眼睛红红的,竟像是大哭了一场。师父后来便把他收为弟子,朱长沙也跟着他一起名列弟子之中了。」
陆寄风心念一转,就猜到从前刘瑛对司空有说些什么话,以及司空有为何会把他带上崖来。
司空无既然受皇帝尊崇,出入大内,身为王爷的刘瑛也必然知道更多司空无的事。司空有会把他带到无人之处谈天,谈的也无非都是关于司空无之事。以弱水道长的机伶聪明,又深谙情爱之术,会把司空有这个道行高深的女魔头逗得又哭又笑,并非难事。
冷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