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1)(1 / 4)
师姐语录:我最痛心的回忆是也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助的是欺负人那一拨的。
师姐和梅告别时,相互拥抱,哭得很澎湃。
我觉得太夸张了。路上我问师姐,是不是梅要移民啊,你们怎么那么悲壮?师姐瞪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师姐说:“我们都想起了一个人。”“谁啊?”“别问这个了,说不准哪句话让我难受了,我就把你扔高速上。”还真少见师姐对我摆臭脸的时候呢。看来她和梅都想起的那个人一定和她们有很深的过去。然而我对师姐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不像看着杂志的小鱼,就像浅浅一碟清水。
梅说的这个翻译叫施法炎,是一个方脸眼镜男,有趣的是眉心正好有一颗红痣,不说正点都不行。乍一看觉得是个五官明朗的中国人,仔细一看发现他的眼睛是褐色的,暴露了他的混血身份。路上一聊,才知道,说他是翻译可是太委屈了。他是要去水木大学做特聘教授的。他说起家世来就更开了我们的眼了。他爷爷奶奶都是三十年代留学法国的学生。后来他奶奶鬼使神差地跟法共搭上了,接着又认识了在巴黎的中国共产党人他爷爷。两人生了孩子之后,他爷爷先回国,并且在回国期间进入了国民党政府。当他爷爷再回到巴黎的时候,夫妻俩发生了激烈的争执,妻子埋怨丈夫没有事先通知就做了政治决定,并且在她看来这个选择很没落。丈夫也很决绝,毅然要求离婚。万里之外,南京政府已经表示出对他的欣赏,光明的前途让男人的心肠异常坚硬。就这样他爷爷离开了巴黎。他奶奶带着他爸爸回到了北平。一年后他奶奶又带着孩子回到巴黎,将孩子寄养在一对老夫妻那里,然后回国。从此再也没有回到巴黎。
这个中国孩子在法国长大、娶妻、生子、工作……汇入了所有法国人的生命洪流之中。他娶了个法国太太,他的儿子就是现在坐在我们旁边的施法炎。法炎寓意法兰西和炎黄血脉融合的结晶。施法炎出生在激情澎湃的六十年代末,是法国安全套不合格产品的后果。
“怎么听着像去痛止痒的药膏呢?”师姐打趣说。
“本来想过叫施法华,爸爸的一个天主教徒朋友说像佛教宗派,不好。最后就叫这个了。”
“可是,说实话,我怎么看不太出你有法国血统呢?”小鱼问。
他摘下眼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谁说中国人东亚病夫,你看你爸爸的基因多强啊。几乎把你妈妈的遗传挤得无影无踪。”我说。
小鱼就笑了,说斑马的爸爸妈妈一定是势均力敌的白马黑马。
师姐对我说:“这你就露怯了吧。你不知道传神写照,就在眼睛吗?他的法国妈妈才高呢,那么多基因人家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管你屁股肚子脚指头像什么呢,只要眼睛是法国人的,就算盖了法国公章了。”
在长沙那晚,施法炎说要带我们去会一些朋友。
“会不会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哪?”我问。
“吃喝玩乐可是我那朋友最擅长的。”他说。
吃饭的地方好雅致,在岳麓山深处。到了地方,从灯火通明的大厅门口走出一个人。头发、皮衣、皮鞋、脸上的油泽,给人感觉他好像整体被抛光了一遍似的。这个人原来是电视台的台长,叫关天化。老远就朝着我们大叫:“哎呀,你可让我想死了啦。”还以为冯巩上场了呢,跟谁都这么热乎,上来就和施法炎拥抱致意。“听说你还没回巴黎,我就跟别人说,你这个法国人够义气。你要是愿意挨到非典结束,我没准可以给你包装成2003感动中国的国际友人呢。”施法炎一笑:“咳!又忽悠我。”
语声未落,又停进来两辆车。一个是关台长的哥们色眼迷离的西门清,一个是身板粗壮声音洪亮的罗大政,脑门特大,这个人似乎大名鼎鼎,至于为什么鼎鼎,我也说不出甲乙丙丁。师姐低声说,他拍了部纪录片,但很快被禁了。这得感谢政府感谢国家,这个禁令就如同发了一特殊奖状,凭这个就可以声称“政治移民”了。罗大政好像就是因为被“不公正对待”而去了美国,现在听他们说好像跑到香港麒麟卫视去做总策划了。
我们进了包厢。说是包厢,在里面打一趟南拳估计也够地方了。270度的落地窗,关台长自豪地说,每年重阳必来这里欣赏“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西门清笑嘻嘻地接着念道:“真寂寞,问花间柳下,谁主沉浮?携来百女曾游,忆往昔咸菜就窝头。今虽不年少,兴致很高;伟哥常备,挥斥方遒。深度接触,青牛洗头……”
关台长笑骂道:“你这龟儿子,你老子当年不知道把你脑子哪里顶出条缝来,偏有这种机灵。”
按照后来罗大政的说法,西门清和关天化小时候“青梅竹马”,大了之后“下乡放马”,回城之后“分道扬马”,现在“同乘宝马”,有时候还一起“泡吧泡马”。
罗大政说:“你不是还要引见一个名人给我们吗?”
“哦,那是,说上去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