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人吃软饭没什么不好(二)(2)(2 / 3)
那个男人脸色煞白,眼角被宝力高擂了一拳,色如紫李。
自始至终,两个人没有一句话。
但从宝力高的眼神里看得出,非血海深仇不足以如此。
过了几天那个叫刘澎的人还真送来了三张票。
那个刘澎,细眉细眼,说话还有点娘娘腔,做事倒挺大方。
“大方个屁!能帮市长一个忙是这些人做梦都盼着的。”师姐说。
“你又说人家包藏祸心了。但至少我们是受益者。”
“不喜欢这种娘娘腔。”
“据说男人女相往往还能干大事呢,张良就很娘娘腔啊。”
“难怪叫张娘呢。”师姐笑着说。我知道她又在取笑我的湖南普通话了。
她常常用一句“兰花下面晾南瓜,酿完醪糟摘茶芽”难为我。
据宝力高说,这个刘澎本来是养麝的,卖麝香。
后来不知道在哪里鼓弄出中药的方子,生产“乾元麝力丸”。当时招了一千人在东三省推销这东西。据说赚了不少钱。现在要转型了,市中心筹划中的卢浮MALL就是他和大祝合资弄的。
还卢浮MALL,这么个二三线城市之间的地方,家乐福都开不了。我说。
别小看这地方,老郗刚才说了,是全省官僚的后花园,是一个官僚集中腐败的地方。你知道云南对面缅甸的小镇子吗?那就是因为有我们伟大祖国的公仆的捧场,才有望成为世界第四大赌城的。还是那句话,庙小神仙大,池浅王八多。
宝力高坚持让含衮和我们两个去。
高兴大舞台守着花鹿山和跳虎温泉,是块宝地。
一进高兴大舞台真把我给镇了。
不是说如何的金碧辉煌,而是规格和形制完全按照人民大会堂的格局弄的。
一层层同心圆的壮观葵花灯,延伸到四周和立面墙的接合浑然一体,也是水天无际的效果。
这在古代就是僭越,孔夫子最看不惯这个了。
不过如今不奇怪了,县政府都能修成白宫的样,市里面弄出一个山寨版人民大会堂有何不可呢。
没想到刘澎的这三张票还是在包厢里。
不一会儿,刘澎和另外一个留着板寸的男人也来了。
“谢谢你请我们来这里看演出。”我寒暄道。
“也不知道你们习惯不习惯,东北人啥话都敢说。尤其是二人转,太荤了。”刘澎说。
“哦,原生态嘛,现在兴这个。”我说。
师姐始终看着舞台。
但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在乎那些二三流歌手、杂技和模仿拙劣的本山流小品。
“现在这些都是暖场的。”刘澎说。
“压轴戏是小松花和小丰满的《傻女婿拜寿》,‘关东第一浪和关东第一逗’,我第一次来东北,真的吗?”我拿着布面烫金的节目单。
“是。没的比。你们和郗市长是在北京认识的吧?”他问。
我用脚碰了碰假装对节目入迷的师姐。
“哦,对。在北京。他那时在党校进修。还真没承想这么快就做了市长。”师姐说。
“郗市长刚上任没多久。我在卢浮MALL有间喝茶的地方。一直想请他,市长哪看得起我。正好你俩来了,就去我那里坐坐,一切都免费。”他说。
“咳。就是和市长聊几句,喝不喝茶无所谓。他也不是那种讲情调的人。”师姐用手托着下巴,乜斜着眼睛,眼皮不怎么抬,语气似乎也不大热衷。
“二位初来乍到,对乾隆茶室不大了解吧。这茶室有一套圆明园里流出来的茶具,有全省找不出第二罐的五十五年的大红袍。到目前为止有幸去过那里的人也不超过十个。”那个一直铁人一样沉默的板寸哥们忽然夸起富来。
“哦!很转了。不过还可以更转。”师姐说。
刘澎和板寸面面相觑,然后不解地摇了摇头。
“北京也有一家茶室,据说一天只泡一壶茶。预约的人都排到2018年了。转吗?”师姐说。刘澎笑了笑说:“有招法。”
“刘总这茶室本来就是给自己款待朋友的,没想赔本不赔本的事。”板寸说。
“哦,那用你们东北话讲,我们是去串门儿,那也没有免费不免费的事。”师姐说。
板寸被噎得无语了。
就这当儿,听见有人说:“大哥,爆破专家找好了。”
包厢门帘砰的一声掀开,一个魁梧的男人进来。
同时一股酒味也在包厢里弥漫开。
刘澎低沉而严厉地说:“小声点,正演出呢!”
那人一看到我、师姐和含衮,似乎很意外。
刘澎声音立刻又变得柔和绵软起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兴大舞台的老板。这是郗市长的朋友,北京来的两位大学生。”
刘派梳着锃亮的大背头,一身硬挺的西服,明黄领带,鲜明的色彩和硬朗的轮廓更像一个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