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化神奇为腐朽(1)(2 / 4)
看了你给我的修改稿,很好,充分吸收了我的建议,学术质量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简直是脱胎换骨。”
这话真是够雷人的,见过说瞎话的,但没见过这么瞎的。吕导到底翻没翻过我的论文啊。
“老吕,你以前就是文学社会学的权威啊,这么多年还真以为你转行了,没想到偷偷传给博士了,真跟老手艺似的,秘传啊。这孩子的文章写得真是不错。既然你强力推荐,我同意发在下一期上,而且是重点论文。”那位杂志主编说。
我知道《文艺学研究》在我们这行那就是最牛的学术期刊,好多地方院校只要在上面发一篇文章,职称、房子立刻解决。所以,大内说这个期刊的编辑,都是牛鞭,到各地去参加会议,是主席台就座的。而其主编那不是一般的牛鞭了,简直可以说是牛魔王的鞭。不是有海归博士因为学校不能解决房子而跳楼自杀的吗?要是在这刊物上发一篇文章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说他们操着学者们的生杀大权也不为过啊。
我奇怪的是,吕导怎么会这么顶我呢?
我有种奇怪的预感,就如同网上的帖子,一旦被“置顶”之后,就等着挨电击了。
“哎呀,下期的重头文章不是老谭的吗?”吕导问。
“老谭的东西啥时候发不行?你的高足的大作一定要趁热。”
吕导立刻就暗示我做感激状。
总之那天的谈话,我整个处于心智失重的状态,不知道吕导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记得临走的时候,白总编意味深长地说:“第一次在学术界崭露头角,就有你们导师在前面这么提携,你前途无量啊。”
回家路上,我问师姐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师姐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说,最近吕导也撺掇了一干所谓做文学社会学的人,发了一些文章相互吹捧,俨然把吕导作为这个领域的大家了。
对啊,刚才白主编还说了句吕导原来就是这方面的权威,我怎么不知道呢。吕导写过关于文学社会学的东西吗?我奇怪。
我印象里,好像就是在别人主编的一堆丛书里,有本《中国古代十大名妓》之类的。如果说青楼是古代社会的一个缩影,这也可以说是吧。师姐说。
别开玩笑了,这都能算,那我还说中国人发明的鞋拔子蕴含了阿迪达斯球鞋的人体工程学技术呢。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吕导的这个幺蛾子弄得我心烦意乱。
不过由于正碰上熊老师被刺伤的大事,我也无暇顾及。
又过了些日子,一次老葛说,他刚在苏州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听了吕导的发言,忽然觉得吕导其实很有料啊,原来还以为他是个学术混子,没想到俨然一腕儿啊。
我当然不好意思表示我的惊讶了,只好说,那是,我们吕导低调,不是烧麦,哪能把真材实料都挂在皮上。我顺便问,我们吕导讲的什么啊?
“晚明的双城记”,名字就挺高吧?讲的是明清之际,苏州和杭州文坛的形成,还引了很多国外的研究成果。我还以为你们吕导的英语顶多就是自动发声的儿童玩具水平呢。
我一听差点没叫出来。
我靠,吕导还真是没把我当外人啊,我花了三年时间绞尽脑汁写出来一篇论文,不声不响就成了他的研究成果了。
“他有没有提到这研究是跟谁合作的啊?”我问。
“没有啊,人家说自己三十多年不间断地研究,直到最近才开始出点东西。做学问就像怀孕,时间长了才能看出来嘛。”老葛说。
我觉得这事情严重了。
我立刻回家跟师姐说了这事情,并说要立刻找吕导问个明白。
师姐抱着肩膀靠在院子里的假山上,脸色很凝重。
我心想,吕导和师姐的关系也非比一般,是不是她也在权衡轻重?她已经毕业了,吕导没法难为她的,那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看见我一脸狐疑,她便问我:“又在瞎盘算什么呢?难道我会站在他一边?”
“那我就放心了。其实问不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弄得我俩齐齐地被逐出师门就行。”我说。
“问当然要问了,这是必须的。不过我觉得首先要问问白主编,那篇文章是怎么署名的。”师姐说。
这个提醒实在太关键了,如果这篇文章署的是吕导的名,那就真的是生米做成了熟饭,到时候不但没人认为他是抄我的,反而会认为是我抄他的。
我拨通了白主编的电话,一问,果然是吕导在前,是第一作者。我终于明白那天白主编说吕导“在前面这么提携”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把名字署我前面。我当即正告说,我是本文唯一作者。
“你们搞什么嘛,让我来给你们断什么案子。那就先拿下来好了。”白主编很不高兴,没等我说话,就把电话挂了,我依稀听到他嘟囔道:“连学生都搞不定了。”
我说要去见吕导,师姐说和我一起去。我摇了摇头,不行,这是我和吕导的事,你不要夹在中间。
“你说不夹就不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