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诈死背后(1 / 10)
第二日早朝之后,皇甫靳匆匆赶来安宁宫。
“母后,您找朕来所为何事?”
“皇上,最近哀家心里很不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母后,”皇甫靳的脸色下沉,显然他很不愿意云太后提及口中的“那个人”,“朕一早就和您说过,如今天下已定,您只需享受这荣华富贵便可,无须再为这些事操心了,朕能应付得来。”
云太后一边点头,一边又摇头,从自己身侧的矮几上拿出昨晚敬事局罗公公交与她的信函道:“关于淑妃身旁的那个颜儿丫头,昨日哀家才知道她原是前武敬侯的侄女儿。”
“她是范增的侄女?”
云太后点头。皇甫靳接过信函,一目十行看完。
想起昨日与颜儿相处的那一段短暂而快乐的时光,皇甫靳的脸上就不自觉地扬起笑意:“母后,仕途落魄的功臣,想借女眷的力量为自己赢回一席之地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他们只是想着让自己家的侄女进宫来邀宠倒也不可怕,我只怕他们会有其他阴谋。”
“阴谋?范增此人过于耿直,朕可不想将人力和精力放到这样一个无用之人身上。当年若不是先帝念及他的功劳,让他去守皇陵,朕怕是早就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了。”皇甫靳将信函递还给云太后,“母后不要整日里担心这些事,这样一来你这头痛病如何好得了?”
“皇上,范增为人虽然耿直,可你不要忘记他的妻子林氏可是当年华贵妃的贴身侍婢,陪着她从齐夏国嫁到天龙朝的。”
“那又如何?如今华贵妃早已死去,连她那唯一的儿子皇甫羿也死了,一个陪嫁的侍婢且已老去,还有何好顾虑的?”
云太后细想着皇甫靳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开口。
皇甫靳见云太后沉默不语,还以为刚刚他的话说得过重了,方又开口道:“其实要防的不是这些死去的人,以及虽活着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的人。”
云太后抬头,心里清楚皇甫勒所指何人,“皇上还没想到对付他的办法吗?”
皇甫靳冷冷一笑道:“朕这个八弟一向如此,自小便是这般看似对任何事情都听之任之,其实心里清楚得很,连朕的想法,他其实都一清二楚。”
“皇上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难道当真抓不住他一点把柄吗?”
皇甫靳冷笑着点头,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记忆成伤,无法抵挡。
皇甫珉——皇甫靳的八弟,自当年的三皇子皇甫羿死后便享尽了瑞帝的宠爱,可是,一直以来他都表现出一副只图享乐不图江山的无为心态。然而,不管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瑞帝却一心想着将皇甫靳的太子身份废去,扶他登上皇位。
为求自保,为取得母后付诸一生心血的皇位,皇甫靳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在当时的云贵妃和姨表兄弟小木侯爷的帮助下,以诈死取得了瑞帝的最后一丝怜悯。
“父皇,儿臣怕是快不行了……以后再也不会让您伤心,让您为难了。”
两年前皇甫靳十八岁,看着瑞帝顶着漫天的风雪而来,他立即和衣躺在床上。瑞帝看着已是“奄奄一息”的皇甫靳,多年来对他的质疑和怀疑尽数消殆。
“靳儿——”
“父皇,谢谢您还能来看儿臣最后一眼。”
“靳儿,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还是好好的吗?”
瑞帝说到此感觉到无比内疚,是的,他前几日见着皇甫靳还是好好的,只是在那一日,自己曾在众臣面前透露过想要另立太子的想法,看来消息已经传到了他的耳内,使他受了刺激,伤了心……
“靳儿,你不要吓父皇,你要相信宫内的太医,他们会治好你的。”
皇甫靳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父皇,不管您心里如何怀疑儿臣,儿臣只愿做您的儿子,不要做什么太子,儿臣只想做您的儿子,只想享受寻常人应该有的父子之情。”
瑞帝心头一热,忍不住掉下眼泪,握着皇甫靳的手道:“靳儿,父皇错了,这些年父皇一直忽略了你,不但忽略了你还一直质疑你怀疑你。靳儿,父皇老了,羿儿已去了,父皇再也无法承受亲人一个个离去,你要听话,不要再伤父皇的心了。”
皇甫靳的身子一阵颤抖,他抚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剧变,青筋突出,双眼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瑞帝。
“靳儿,不要!靳儿!来人哪,快传太医,快!”
皇甫靳紧紧地抓着瑞帝的手道:“父皇……对不起,儿臣对不起您……”
等到太医赶来的时候,皇甫靳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瑞帝悲痛欲绝,无法言语,只是一直看着皇甫靳的“尸体”,最后仰天长啸:“老天啊,你为何这般残忍?”
皇甫靳做到了!他以死唤起瑞帝对他的愧疚之情。不仅是对他的愧疚之情,还有对他的母后、对云贵妃的愧疚之情。那些曾经被瑞帝伤害和忽视了的人将会在瑞帝的心里一一复活,瑞帝将会一直活在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