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面具之后 (2)(4 / 8)
你……是不是中毒了?”
皇甫羿点头,手指自己胸前的三支箭道:“箭上……有毒。”
范奇眼见情况危急,拉起皇甫羿道:“我们先想办法出去,要尽快解毒。”
然而不远处,他们好像听到了皇甫靳的马蹄声响起,而此时皇甫羿的毒越来越深入骨髓,加之连中三箭,心脉受损,他已是命在旦夕,再无法奔跑逃亡了。
“三皇子……三皇子!”
范奇拼命地摇着已陷入昏迷的皇甫羿,他心急如焚,身后杀气渐浓,他知道皇甫靳的人已经来了。
范奇灵机一动,脱下皇甫羿那已沾满鲜血的白袍,皇甫羿从昏迷中醒来,拉着范奇的手道:“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
范奇此时已是无比镇静,他握着皇甫羿的手道:“你听着,三皇子,我是今早得到的消息,曾孝全在暗中调动人手,我怕他对你不利,一直跟着这些人到了这里,没想到他们真的是来暗杀你的。”
“先不管这些了,范奇,这里太危险……你回去。替我报仇!”
“不行!等下我骑着追风引开他们,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知道了吗?爹和哥哥们会赶来的,你挺住!”
说完之后范奇起了身,冷静地先杀死了他骑来的那一匹马,怕这马到时乱跑反而会引起皇甫靳的注意,然后他拍了拍满身是伤的追风,道:“我知道你平时除去自己主人不会让人近身,可如今你主人危在旦夕,你若真有灵性,便让我骑着你出去引开那些人。”
范奇说完之后飞身跨上追风,追风明白其意,冲出丛林之前故意一声长啸引来那些人的注意。白衣白马飞奔出丛林,皇甫羿眼看着范奇骑着追风出去替自己受死,无奈他身无点力,毒素入侵,已是无法动弹。
范奇伏在追风身上,他比皇甫羿小一岁,两人身形却极为相似,再加上穿着皇甫羿的衣服,骑着皇甫羿的追风,当然没有人会怀疑皇甫羿已被调了包。皇甫靳和杀手弃了那片丛林直追着范奇不放,只是追风再有灵性也不知他们跑上的其实是条绝路。
后有追兵,前是断崖……范奇下马之后俯视悬崖,信手扔下一粒石子,久久之后也听不到回音。
“追风,难不成今日我真的要替三皇子死在这里了?”
追风好似听懂了他的话,低嘶一声。
范奇将追风拴在一棵大树之上,拍着它的头道:“死,我也不能带上你啊,你得回去好好地效忠主人。”
身后杀手已越逼越近,皇甫靳也已快马而来,范奇站在悬崖边上,崖上枯草疯长,他双手捡起脚下大石块,纵身一跃之时顺手将那石块砸向了自己的脸——既然都替三皇子死了,那么就让他更安全,就让大家以为三皇子是真的死了!
皇甫靳当时也是绝对相信皇甫羿已死,他去而复返,再回到崖边之时,已是和众皇子一起在寻找皇甫羿的身影了。最后,当他看到皇甫珉解开系着追风的缰绳,追风四脚腾空也跟着跳入悬崖之时,他也是和大家一样的想法,白马忠心,追随主人而去了。
后来皇甫羿才知道,他的好兄弟和他的良驹都是为保护他,不让别人对他未死之事有丝毫怀疑才舍命的。正当瑞帝派人寻找三皇子的尸体时,范增带着另外两个儿子已找到了皇甫羿,范增忍着丧子之痛将皇甫羿偷偷运出猎场。
虽说是救出了皇甫羿,但其实此时的皇甫羿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箭伤加之中毒,除了一口气他已没有了任何思想和知觉。范增虽知瑞帝疼爱皇甫羿,但是,大权在握的曾孝全为防范增上朝奏请瑞帝彻查皇甫羿坠崖一事,故已在暗中谋划怎样除掉范家了。
范增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怕到时不但有可能保不住三皇子,连同范氏一家也会惨遭灭门,于是和妻子林氏以及二子商量过后,决定上奏辞官。范增一纸上疏,声称范家没有保护好三皇子,此罪让他日夜不宁,有愧于死去的华贵妃,更有愧于皇恩,于是请辞,带着全家去看守皇陵。在这个过程中,范增一把大火毁了范宅,有消息说他那个最机警灵敏的三公子被困火海,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
皇甫羿和范奇的身份交换之后,只有这样做范增才可掩盖住真相,带着皇甫羿逃出京城,前去皇陵的同时还可四处求医。瑞帝心灰意冷,加之当时对范家人也有迁怒之意,于是朱笔一挥,允了范增所奏。
范氏一门倾尽所有只为能保皇甫羿一命,皇甫羿以范奇的身份活着,他很努力地活下来,只等他日再报血海深仇。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他身上任何有关皇甫羿的身影,他不但戴上面具,还苦练口技,将自己的声音以及一切关于皇甫羿的印记统统抹去。他不会让范奇,还有追风就此枉死的。
这就是皇甫羿为何会成为范奇,成为守墓人的故事由来。
烛火已燃了过半,蜡油一滴一滴地垂下,就像颜儿此刻的泪水。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流泪,是为瑞帝和华贵妃动人的爱情故事吗?还是为不择手段的皇甫靳和自己的父亲?又或是为命运多舛的皇甫羿和那义薄云天的范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