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沿着密克罗尼西亚推进 (1)(9 / 11)
拉木尔战斗中,日军的几个弹药库发生了大爆炸。弄不清是我们人干的还是日本人的自杀行动。贝蒂欧战斗的最后一天我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混凝土碎块、钢板、木石满天飞,各种子弹、炮弹甚至鱼雷头接二连三地爆炸,炸死炸伤了我们一百多人。中午,四师的营长莱曼中校被杀。下午二时十八分(本地时间),施密特将军宣布完全占领了罗伊—拉木尔岛。升国旗。奏国歌和海军陆战队军歌。
晚上,我同施密特少将一起回到“阿巴拉契亚山”号指挥舰上。他向我夸耀:
“查尔斯,怎么样,您都看到了吧!我们陆战四师哪点比你们‘海魔’差?”我笑着恭维他:“施密特将军,四师的确是好样儿的,罗伊—拉木尔打得挺漂亮。”但是晚宴上大伙儿为他干杯的时候,哈里·施密特将军越发吹起牛来,还说了几句对“海魔”师大不敬的话。我不禁对他讲:“哈里,请别忘了你们的全套经验都是‘海魔’用血从塔拉瓦换来的。海军打了那么多炮弹我就不提了。我想,如果把四师和‘海魔’在太平洋上调换个位置,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哈里拍拍我的肩膀:“查尔斯,结果会一样,因为我们都是美国海军陆战队。”他笑了。
临散席前他悄声对我说:“查尔斯,这话我只对您一个人讲,如果您到卑师任参谋长,我将会很高兴。”
我谢了他。说实在的,除了“海魔”,我哪儿也不去。
爱你的
查尔斯
于“阿巴拉契亚山”号
一九四四年二月二日
叫一位新西兰姑娘理解战争,如同叫一位美国青年学懂佛经一样困难。范尼尼小姐根本就没有战争概念。她从来不读军事题材的小说,从来不看“打仗的”电影,惠灵顿那种南半球的世外桃源,永远也挨不上战争的边。所以,她读了惠特尼的信,颇感困惑。一种陌生的环境,一群陌生的人们,她未来的丈夫——她反正是这么认定了——就生活在其中。
范尼尼熄灯,拉开毯子,躺在柔软的床上。惠特尼信中所说的一切深深楔入她的心灵。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读过相当多爱情的书,书中也曾提到骑士和军官,然而一切都那么浪漫,那么富于诗情画意。惠特尼当然超过她幻想中的骑士和绅士,但是战争也不是好汉之间的斗剑,它比任何想象中的争斗都残酷无情。
范尼尼拉开窗幔,一天星光,满院花香,虫子鸣叫,远方山影幢幢,隔壁传出女仆微微的酣声。那个遥远的马绍尔群岛在哪儿呢?她的心上人在纷飞的战火中又怎么样了呢?
第二天,范尼尼有生以来第一次向校长请了假,校长吃惊地看着她,以为她生病了。“我想进城去看场电影。”范尼尼从来不会撒谎。
范尼尼进了城,先后转了几家电影院,想看看“打仗的”故事片。战时,惠灵顿的娱乐活动大大减少了,但电影院还营业,上演一些三十年代好莱坞的片子,其中一些是战争片,为了鼓动国民的爱国热情和尚武精神。
范尼尼小姐很晚才回来。她饭也没顾上吃,一头扎在床上。她已经被电影中的场面刺激得麻木了。很久,她才平静下来。她心里清楚:她总算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喝了两杯咖啡,又铺开惠特尼上校的来信。现在,查尔斯的语言变得亲切多了。
亲爱的范尼尼:
我继续讲那个你也许不爱听的故事。我不敢尽往坏处想,但如果出了意外,那你总有一天,可以对你的学生们讲这个故事,并且告诉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同你相识的美国军官为这个世界上的正义作过战。
二月三日,多云间晴,于夸贾林岛旁的“落基山”号上(补记夸贾林岛之战)。
夸贾林岛在罗伊—拉木尔岛南方四十二海里处,船行两小时,足见礁湖之大。
夸贾林岛像一个弯曲的U形大香肠。距它的头、尾不远有两个小岛,埃努布季岛和埃贝耶岛,都是用密克罗尼西亚土语命名的。日军马绍尔群岛司令部设在夸贾林岛上,估计守军有四千人。
夸贾林战斗很象罗伊—拉木尔战斗的翻版。我们先占了西边的埃努布季岛。炮兵登陆,师炮兵完成放列——就是把炮摆好对准目标。其中有一些是陆军最喜欢的155毫米“长程汤姆”加农炮。
在这其间,我们的舰队打沉了几艘日本小船。根据以往的经验,日本人常有些密码本一类的机密文件存在船上。美军潜水员捞到一个无价之宝:七十五张日本占领区海岛礁湖和礁脉的秘密海图。要知道,在中太平洋作战,珊瑚礁海情非常复杂,船只一动就会搁浅,海图比什么都珍贵。以后“海魔”再登陆,总算不用为暗礁和浅滩发愁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一艘德国巡洋舰在波罗的海里加湾被水雷炸毁。它叫“马格德堡”号,俄国潜水员捞起了它上面的密码本,并交给英国。英国海军利用它破译了德国海军的密电,击沉过许多德舰。这次事件,同“马格德堡”的意义同样大。
美国战术的另一个改进是派出蛙人队。他们带着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