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横扫塞班 (1)(6 / 11)
一时似乎也不打算出去。进港的时候俺从声纳的读数发现海湾有防潜网。白天,港口小艇很多,根本无法逃走。俺们就在海底躺了两天,那滋味可真够受。不能动弹,无法做饭,啃点儿饼干喝点儿发臭的水,连咳嗽都得捂住嘴。空气越来越浑浊,臭得许多人都呕吐了。因为不知道还得蹲几天,俺下令必须节约二氧化碳吸收罐。由于缺氧,人们只好躺在床上,肺憋得难受,象干泥塘中将死的鱼。在所有的死法中,慢性缺氧而死一定是最难受的一种,俺的手几乎要扯烂自己的肺。
“上帝是美国人。俺的命不该死在林加湾的烂泥里。第三天,整个军港骚动起来,上百台引擎在吼叫,小汽艇在俺们头上开来开去,听声音象是一次军事行动。潜艇是个瞎子,全靠听声音来进行判断。幸亏俺们没动弹,否则电动机一开就什么也听不清了。
“俺看看表,大约是当地时间上午八时。俺开始想象:军港吹起了号,‘大和’舰上升起了丰田副武的海军大将旗,他正在检阅水兵,然后训话……噢,俺听到了哗哗的锚链声。上帝,比听费城交响乐队的演奏还兴奋。这支舰队终于开拔了。俺下令上浮到三十英尺处。俺不敢伸出潜望镜,完全凭着计算和感觉,俺跟着日本舰队,也不知贴在哪条军舰底下,溜出了林加岛。俺把‘剑鱼’号沉到一块礁石旁边,一直等到天黑。午夜,‘剑鱼’号上浮到海面,立刻向珍珠港发了电报。现在,俺们是自由的了。俺下令打开了所有的香槟酒。俺甚至想找个僻静的南海小岛去跳上一夜舞,然后睡他妈三个星期。可是紧张过去之后,人完全虚脱了。”
麦克罗伊不禁脱口而出:“真精彩!巴奈特,我说洛克伍德将军为什么对你这么热呼,敢情你赢了大东道。全太平洋舰队的舰长会嫉妒你,我真看不出你这小子的运气会这么好,‘剑鱼’号可算抢了头功。”
麦克米伦做了个鬼脸:“好戏还在后头呢!林加港奇遇只是开头。天知道这趟巡逻中鬼使神差的怪事怎么全叫俺给遇上啦。”
麦克米伦象是讲述天方夜谭故事似的继续说下去。酒早喝干了,罐头食品也吃得差不多了。麦克罗伊抽个空溜出去,又弄了三客火腿蛋和卷心菜沙拉,给讲故事的大师助兴。
“电报发走以后,‘剑鱼’号就自由了。俺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返航和领奖章。
“返航并非易事。俺们的几组蓄电池在深水炸弹攻击中被震坏了,艇身也漏水,水泵又耗去了不少电能。一句话,俺们的燃料根本不够开回珍珠港,甚至连夸贾林也达不到。管他呢,反正该办的事俺们全办了。俺真后悔没听加里森中尉的话带上一片帆。
“俺们沿着中国南海北上。礁石如麻,没有一张准确的海图,那些珊瑚礁丛一年和一年不一样。俺们非常愉快,大家都哼起了家乡小调,每个人都愿意多值一会儿班。俺的部下从未这样听使唤过。
“俺们的油不够,只能走直线。因为接近繁忙的航线,危险性挺大。可是谁都满不在乎。
“第五天,大约在斯普特拉利群岛北部海区,正逢加里森值班。俺同轮机长沃克和航海长弗罗斯特中尉一起赌个小输赢。突然问,加里森跑来对俺说:‘一条船!’
【斯普特拉利群岛:即南沙群岛。】
“‘一条船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俺甚至不想扔下手里的牌。加里森却说:‘船长,您来看看。’
“我走到潜望镜边,调好了焦距,果然是一条船:很高的干舷;开满了舷窗,是一条万吨级的大邮轮。它的航速很快,就在俺们右舷170度的地方,航向和俺们平行,如果俺们不动手,它不久就会跑掉。
“如果它是一艘运兵船呢?打掉一艘运兵船等于击沉五艘货轮,一想到这种前景,俺心里直痒痒。‘剑鱼’号完成了任务,俺们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俺们还有三条鱼雷,没有必要再把它们带回夸贾林。
“可要是一艘运输平民的客轮呢?艾伦,俺可是个门诺会教友,俺虽然杀日本兵不会眨眼,可实在对平民下不了手。我那亚拉巴马州的家里有三个孩子,向女人和孩子们开枪也不是咱们的传统。
“跑上一万海里空手而归!,俺们谁也不甘心。毕竟,潜艇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打沉舰船的。尼米兹将军早就宣布了‘无限制潜艇战’,许多美国艇长都打沉过客轮。至于邓尼兹的艇长们就更不用说了。‘露西塔尼亚’号大邮轮和它的两千乘客,德国潜艇连招呼也不打就把它给击沉了。俺打沉它在法律上和道德上并无障碍。
“俺正犹豫期间,海天线上又出现了两艘军舰的桅杆。一会儿,两艘日本护卫舰以三十节的航速赶上来。俺推测它们也许是去攻击另一艘企图袭击邮轮的美国潜艇的。据俺所知:‘海狮’号潜艇也在南海活动。俺不能再犹豫了,这艘邮轮准是一条‘重要的大鱼’。
“俺升起攻击潜望镜,报出了一连串数据,加里森飞快地计算着射击三角。邮轮的航线是Z字形,他妈的还挺小心。俺根据船桅高度测出邮轮的距离,然后推出了它的航速。俺报出了邮轮和‘剑鱼’号的航速,加里森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