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横扫塞班 (4)(6 / 8)
杀心理感到震惊。他说,与其攻占塞班化的日本本土列岛,不如对它实施海军封锁和轰炸,节省下盟军的生命和鲜血。
尼米兹反对麦克阿瑟,他说金选中了台湾。两位将军反复争论,总统坐在轮椅上静听。罗斯福时而提出一个问题,时而用教鞭在地面上划一条路线。李海上将看出总统想在M和N之间搞折中。罗斯福的天才在于会识别人,识别计划,伟人的伟大之处也在这里。他不是事必躬亲,更不是寄希望于理想化的人选和客观环境,他就从他手下的人和他所处的环境做起,那些看来似乎很平庸的人和事,经他一摆弄,竟然就风风火火,威震全球。
辩论到午夜中止了。没有结果。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会议重新开始。占尽优势的尼米兹似乎有些退坡。麦克阿瑟虽无一纸图文,但他自己代表了一切。他谈锋犀利,广证博引,均出自名家和名著,谈到精彩处,情绪激昂,非常富于感染力。他一贯自信自己的个人魅力。总统问起马尼拉湾的情况。问麦克阿瑟它是否能尽早开放,台湾在后勤方面是否能代替吕宋。
麦克阿瑟的劲儿上来了。他父子两代人都久住菲律宾,菲律宾号称他的第二故乡。他熟悉那儿的山石草木。虽然他离开马尼拉两年半了,然而讲起来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尼米兹情知不妙。他并非死打台湾不可,是金要打台湾,而太平洋舰队司令自己还另有打算,他只是金的代言人。金的原则是为海军争取攻击日本的最高利益。
总统被麦克阿瑟吸引了。他带着特有的迷人的微笑,问“将军”:如果在菲律宾北部进展顺利,是否还要进攻菲律宾中部和南部群岛?
麦克阿瑟巧妙地躲开了关键。他虚言两句,开始谈论政治和道义。他讲到西方哲学和东方哲学,讲到东方人的“信用”、“信义”、“道德”和“道义。”他讲到东方人对“失信”、“失约”、“耻辱”和“面子”的看法。他指出,解放菲律宾不仅是一场军事战役,更是一场政治仗和信用仗。信用是美国在东方的旗帜,而日本就是因其一贯背信弃义而被钉在东方的耻辱柱上。第二次世界大战不仅是一场浩大的军事战役,更是一场民主国家和法西斯国家的政治抗衡,谁的制度优越,人民自信,士气高昂,得道多助,谁就可以打胜。
尼米兹是个地地道道的老水兵,他对政治没有兴趣,对哲学和道德毫无研究,他日尔曼人式的沉默性格中虽不乏美国式的诙谐,然而对演说外行,对业余演员更不敢问津,他明白自己的火炮比麦克阿瑟的口径小。
麦克阿瑟慷慨陈词,同时也自负地把自己看成菲律宾解放之星:“日本占领军血腥的屠刀已经激起这个岛国的反抗怒火。菲律宾人信赖美国,如果美国不履行自己的诺言,这将是美国国旗的污点。在今天的战争里,亚洲人民的眼睛盯着菲律宾,如果美国抛弃了它的人民,美国的荣誉将染上永远无法洗刷的污迹。”
这些堂皇的诡辩之词,都是军人用政治和道义的旗帜做自己的战袍。(许多军人都说过类似的话。无独有偶,二十多年后。威斯特摩兰将军在越南重复了这些话;三十多年后,俄国人在阿富汗又重复了这些话。)总统把麦克阿瑟和尼米兹的争论简化为一架天平:谁的方案死人少?他问:“道格拉斯,攻取吕宋的损失之大会超过我们以往的一切战役。”
麦克阿瑟表情丰富地否认了总统的看法。“总统先生。”“将军”振振有词:“我们的损失决不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战役大。老式的前线步兵攻击时代已经过去了。现代的步兵火器如此可怕,只有最平庸的军官才依仗士兵用生命去冲锋。优秀的指挥官能够避免重大损失,我从新几内亚一路反攻,挺进了二千英里,难道不是证明吗?”
他告诉罗斯福,吕宋战役的损失一定会比台湾小。因为太平洋登陆战的主要损失是没有任何敌人的内部情报,仅仅靠判读航空照片。因此,塔拉瓦和塞班的损失沉重。他故意略去比阿克不讲。然后,他说吕宋同任何其他岛屿不同。美国在那里呆了半个世纪,非常熟悉。而且,岛上有几十上百支同情美军的菲律宾抗日游击队,他们对各种敌情了如指掌。而台湾则不同,自从一八九四年以后,日本人就一直盘踞在那儿,部分岛民似乎已经被同化,敌人的部署和要塞两眼墨黑。两相权衡,吕宋的优越性很明显。
这时候,切斯特·威廉·尼米兹极不引人注意地点点头。麦克阿瑟也许有九十九句话是吹牛和夸张,这句话他可说对了。在海军陆战队横越太平洋的血战中,的确是缺乏敌占岛屿的情报。塞班岛的守军比预计的多一倍。台湾呢?他不禁想起霍兰德·史密斯关于攻占吕宋的那句话。
麦克阿瑟最后说:吕宋不是个小地方,象拉包尔、威瓦克那样可以绕过。从它的空军基地起飞的轰炸机,足以威胁美军攻击轴线的侧翼,从军事上讲,也应该拿下来。
罗斯福的忍耐力到了极限。他宣布散会。他对他的私人医生麦金太尔说:“我睡觉前给我一片阿斯匹林,从来没有人象麦克阿瑟这样对待我。”
后来,尼米兹提出了一个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