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回来了” (1)(4 / 11)
“专门小组”一催再催,老惠特尼先生深深感到:国内的人们在另一条战线上也在打一场大战。
幸而,他们俩受过全面的教育,实际经验丰富,判断准确,大部分问题都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还有些问题需要计算和试验,他们记下来,让设计室、工艺室和中心试验室的工程师们去处理。
连一顿便饭也吃不顺。然而,想到儿子查尔斯为了给B—29夺得一块前进的基地,浴着血火踏上塞班岛,老惠特尼先生的爱国之情便油然而生,一直顶在生产第一线上。盖达尔先生失去爱子后,也拼命干活,仿佛要用疯狂的工作,来抑制丧子的悲哀。
他们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回家了。苔西·惠特尼太太多次打电话来问,只好推辞。如果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和日本的军火工业都曾在工作效率上创造了自己的记录的话,那么美国的军火工业作为民主世界的大兵工厂,确实也建立了辉煌的业绩,而这些业绩,都是老惠特尼他们和上千万美国工人奋力创造的。
“今天,事儿办得差不多啦。”盖达尔先生看看太阳。“我说朋友,你也该回趟家去啦。这里由我给你顶着。”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一块儿走。”
“一块儿走,太好了。我刚培养了一个新手布鲁姆斯基,一个加州理工学院的天才,他似乎比我这老头子强得多,我还看出他雄心勃勃,前途不可估量。我把任务交待给他。我也回家,我的太太也等急了。”
他俩在电话上给助手交待了任务,然后穿上外套去推餐厅的玻璃门。九月的华盛顿州,金风飒飒,枫叶如丹,美极了。他们还可以在路上休息一下大脑呢。
门没等他们推就开了,正面走进来一位上将。他脸上细细的皱纹勾出了他走过的艰辛岁月,他似乎经常带着一种微笑,掩饰了他性格中的狂烈和暴躁。他的个子不高,眼光非常锐利,他神经稳定又反应机敏,胆大包天又心细如发,他是一位生来注定要在天空中飞行一生的人。
盖达尔轻声说:“哈普”。
惠特尼大声向他致意:“您好!阿诺德将军。”
阿诺德将军热烈地同他们握手,并且把一位气宇轩昂的将军介绍给他们:“汉西尔少将,即将上任的第二十一航空军司令官,原来驻中国的第二十航空军参谋长。”
汉西尔将军同两位高级工程师握手。军人说话素来直率。他开门见山地说:
“普里斯特利先生,盖达尔先生,见到你们我很高兴。我多次亲自驾驶过B—29。这是一种顶呱呱的飞机。它是B—17重量的两倍,操纵起来却灵活得象一架战斗机。我们从中国轰炸过日本九州的八幡钢铁厂,从成都彭山机场起飞轰炸过鞍山钢铁厂,从锡兰起飞轰炸过苏门答腊的巨港炼油厂。世界上没有一架飞机能象B—29飞得那么远,并且能携带那么多炸弹。我作为一名飞行员,向你们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两位平民说。
“是的,我是不会客气的。我要给B—29提些意见。由于它的故障,我的小伙子们已经牺牲了二百多人了。它的引擎毛病太多,负荷不了。我们不得不降到七千米的高度上投弹,这就要同日本战斗机拼个死活。另外,操纵系统生存性差,油路漏油严重,很容易引起火灾。”
“先生们。”汉西尔将军说。“你们还要改进B—29。塞班岛的伊斯利机场已经扩建好了。我们花了一万六千人伤亡的代价夺下了塞班,就是为了用它来轰炸日本。我已经被任命为马里亚纳基地的第二十一航空军司令官,我的目标是摧毁整个日本,给我更多更好的B—29吧,我会比你们知道你们的努力将获得丰厚的报偿。”
阿诺德又同他们讲了许多话。他们三人已经是老熟人了。阿诺德从XB—29还是木制实体模型的时候就认识了惠特尼和盖达尔,不止一次地夸奖过他们,但比起他暴风雨般的责怪和斥骂来,夸奖的次数又委实太少。他俩都记得半年前,阿诺德将军把他们叫到沙利纳空军基地,当着两位绅士的面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睛,微笑的面孔早就不见了。老惠特尼真不知一个五十八岁的老人何以动这么大的肝火。后来,他才知道是罗斯福在催逼阿诺德赶紧从中国基地用B—29轰炸日本。阿诺德一见他的面,劈头就问:“你们这帮家伙是干什么吃的,谁负责全盘?好哇!无人敢担当,那我就不客气啦,我亲自来抓,惠特尼先生,立刻把B—29的易损件明细表开出来,你手里到底有没有这些东西?”
老惠特尼加了一夜班开出单子来,它实在太长,阿诺德这位航空前辈也望之生畏。普里斯特利说:“将军,B—29这飞机毕竟不同于一支步枪啊!”
结果,波音设在堪萨斯的维吉托厂还是赶出了易损件,B—29在一九四四年三月底飞赴印度,三个月后,轰炸了曼谷。阿诺德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感慨地说:“普里斯特利先生,你这老骨头里油水还不少哇!”
总之,将军们拼命地要快!快!快!而且质量还得好上加好。汉西尔是个行家,别拿专业问题唬他。许多美军将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