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丧歌起个头,(2 / 7)
我们现在的位置。”
金离跪在船舷边,看着黑色的湖水,“他犯了什么错?”
“他为了消磨自己的魂魄,用了一种方式,消磨自己的阳气,让自己成为纯阴之体,”金仲慢慢的说,“他需要找一百具尸体,结果还差十二个的时候,被你的师叔祖抓到。”
“消磨阳气入阴,”金离眼睛仍旧看着湖水,“这不是我们诡道的法术途径吗?祖师爷的听弦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那个人的路数不一样,”金仲说,“他从小喜欢扮女人唱戏,时间久了,他琢磨出了一种捷径……他就是太喜欢唱戏了。”
“骨灰撒在水里,”金离说,“不得入地,散尽魂魄,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这个惩罚也够严厉了。”
“所以,”金仲说,“你要记住,不能错一步,错了就回不了头。”
“有师父管着我,”金离说,“我怎么会犯错。”
这句话说完之后,金仲和金离两人都陷入沉默。金仲一直在咳嗽,开始以为是受了风寒,神棍治不好——他自己就是一个厉害的神棍。去中心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已经给他判了死刑——肺癌已经到了晚期。
时日无多,金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一年之内参加的葬礼,比普通人两辈子都多。金离知道金仲没多少时间了。
“我记住师父的话了。”金离点头。
“你十五岁了,”金仲说,“千万,千万不要学我们诡道里的一些不能触碰的法术。”
“我知道,”金离回答,“一些书册里的法术,你都用墨水涂掉了。”
“好,”金仲说,“刚才我说的那个人,是我的师兄。当年他做了错事,在被师叔祖清理门户,然后被判刑,关进了监狱。后来死在了沙洋农场——我带你去过。”
“我记得。”金离回答。
金仲说:“他的名字叫楚大。”
“这名字是祖师爷起的吗?”
“是的,”金仲解释,“他小时候跟着父母从河南过来讨饭,被你祖师爷看见了,收留了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父母叫自己老大,知道自己姓楚,你祖师爷就干脆叫他楚大。”
“我知道了。”
“楚大小时候就喜欢扮女人唱戏,”金仲说,“只要是那个村子搭台子,他无论多远,走多少的路,就会去看戏。到了十五岁,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个河南的草台豫剧班子过来,在我们村子附近唱了两天的戏,草台班子离开后。我和你祖师爷才发现,楚大离开了。”
“你们找过他没有?”金离问道。
“师父很生气,因为他带走了一本秘籍,那本秘籍,是师父绝不让我们触碰的书,”金仲自言自语,“我当时哭了很久,因为师兄对我很好,每当我被人欺负之后,都是他去替我出头,可是每次都被别人的父母耻笑,说他是阴阳人。我们一直很穷,没什么吃的,都是他在别人的菜园子里给我偷红苕和土豆,给我烤了吃,他为这些事情挨了不少打。”
金离没有说话了,继续看着湖水。
金仲继续说:“又过了几年,也许是十年吧,他回来了。可是他不敢见我们的师父,他偷了师父的秘籍。没脸见师父。他告诉我,他已经修炼了一种入阴的法术,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完成最后一步之后,他就是天下最厉害的入阴术士。”
金离说:“那个法术,就是他要做的错事吧。”
“是的。”金仲点头。
金仲说:“可是他身边带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子,说自己没脸见师父,但是希望师父能看在师徒的情分上,收留他的儿子。我说没事的,师父不收,我把你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养。”
“所以我现在十五岁了,”金离说,“是要改姓,叫楚离了是吗?”
金仲看着金离,面色木然,“是的,从今日开始,你就改姓,叫楚离。”
金仲和楚离两师徒在船上呆到了第二天早上。
楚离对金仲说:“我想去看看。”
“看什么?”金仲明知故问。
“过了这么久,”楚离问,“我们还是不能回去吗?”
金仲犹豫了很久,“先把你的脚伤养好,才能赶路。”
一个月后,两人回到宜城的乡下金旋子的那个农村的宅子,宅子已经荒废,很久没有人居住。楚大的夫妻徒弟早在三年前,就在金仲的安排下,让他们退出了诡道。这一对夫妻,跪拜了金仲和金旋子的坟墓后,双双去了广东打工。与诡道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金仲把院门推开,然后在院中的一颗槐树树洞里,把钥匙拿出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已经锈蚀的挂锁打开。
屋内的地面和桌椅家具,都厚厚的积了一层灰尘。
金仲和楚离都在这个宅子里长大,对房屋里的一切都十分的熟悉。两人草草收拾了房屋,然后回到各自的房间里睡觉。
由于两人昼伏夜出很久,楚离很快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睡着。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楚离听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