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洞房花烛(二)(6 / 7)
为她昨日没有入宫而生气了。
气氛凝结,梁帝似乎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冷鸷的眸光在百里长歌和叶痕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停留在站立一旁的嘟嘟身上,瞬息之间眉目染了慈祥的笑,冲嘟嘟招手,“小子,过来给皇爷爷看看你这两日是胖了还是瘦了?”
见到梁帝,嘟嘟阴霾了一早上的小脸终于散开浓雾,撒开脚丫子就往梁帝身边跑。
薛章见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担心他一个不稳跌在地上,赶紧跟在嘟嘟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慢些!”
猛地扑进梁帝怀里,动作大得让梁帝连着咳了好几声。
薛章眉峰紧拧,神色微微变。
梁帝冲他摆摆手后停止了咳嗽,将嘟嘟抱在怀里,耐心问他:“听闻昨儿个高太尉家的孙女把你给得罪了,生了好大一场气呢是不是?”
“不是!”嘟嘟赌气摇摇头。
“哦?”梁帝眉梢轻扬,“她得罪了你,你不生气?”
“我才不跟她一般见识。”嘟嘟哼哼道:“只不过看她可怜没娘疼爱把娘亲帮我编织的蚱蜢送给她而已。”
百里长歌心有灵犀地与叶痕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无语。
这孩子,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那朕怎么听说,高太尉今日要带着孙女去晋王府赔罪?”梁帝笑问。
“那是……那是因为她把蚱蜢弄坏了。”嘟嘟跺跺脚,“我都说了不用还的她爷爷还是那么固执,我也没有办法。”
百里长歌嘴角狠抽,这小子可是在梁帝面前演足了仪表堂堂,落落大方的形象。
梁帝又同嘟嘟说了会儿话,每一次都被嘟嘟逗得哈哈大笑。
约摸一个时辰以后,梁帝才似乎刚看到跪在地上的叶痕和百里长歌,广袖一拂,“你们二人起来吧!”
谢了恩,叶痕搀扶着百里长歌站起来。
一个时辰的跪
个时辰的跪着,双膝早就麻木了,百里长歌险些没站稳,幸得叶痕扶住。
“晋王妃可还习惯?”梁帝的目光当先掠向百里长歌,眼眸里带着几分探究和幽深莫测。
百里长歌斟酌了片刻,答:“回父皇的话,臣媳初来乍到,不适应的地方,也早已请教了王府中的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完全适应的。”
“嗯。”梁帝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声意味深长的应答拉得悠远绵长,“晋王妃出生军侯世家,朕早就听闻武定侯府军法治家,对于王府的礼仪,你自是不在话下的。”
百里长歌听闻这句话便知梁帝又想出些让晋王纳妾之类膈应她的花招了。
她没说话,静静等着他发话,顺便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梁帝还来不及说话,震天的敲鼓声透过层层宫门传进来,响彻整个帝京成。
能有这么大震慑力将声音传到龙章宫的,在大梁只有宫门口那只叩阍鼓。
若是百里长歌没记错,自从上一次有人击鼓状告嘟嘟满大街认娘扰乱秩序之后就再也没有响过。
如今是太平盛世,一没有连绵战事,二没有惊天大案,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人来击叩阍的朝鼓?
百里长歌见叶痕低眉沉思,她将涌到嘴边的疑惑咽了回去,眼风瞄向神情剧变的梁帝。
“出去看看,是何人击鼓!”梁帝面色不豫。
朝鼓一响,必有大事。
换做任何人都不想大清早的听到不吉利的消息。薛章战战兢兢,领了一班小宦官匆匆出了龙章宫。
梁帝放开怀里的嘟嘟,方才眉目间的慈祥潮水般褪去,换上阴霾之色。
一炷香的时辰后,薛章返回来,跪地禀报:“回皇上,击鼓的是嘉和郡主,武定侯府二小姐百里若岚。”
百里长歌神色一动。
梁帝大怒,“放肆!把皇宫当成菜市场,把朝鼓当成玩具了?皇宫重地,岂是她一个妇人能随便撒野的地方?给朕轰出去,如有反抗,抓起来关入天牢候审!”
“皇上……”薛章抖索着身子,“郡主说她有天大的冤情要告御状。”
“她一个待嫁的女人能有什么冤情?”梁帝余怒未消,横眉竖目。
“是……关于广陵侯府小姐裴鸢的事。”薛章又道。
“嗯?”梁帝眯起眼睛,“既有冤,何故不去府衙,要来击朝鼓?”
“郡主说这件事只有皇上能做得了主。”薛章转述着百里若岚的话。
“景润怎么看这件事?”梁帝眼风扫向叶痕。
叶痕思索片刻,轻声道:“死了一个裴鸢,让广陵武定两侯府关系彻底崩裂,这二人皆是朝廷一品军侯,是大梁的顶梁柱,其家族兴衰影响着大梁兵力兴衰,郡主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件事恐怕真的只有父皇做得了主。”
“晋王妃觉得呢?”梁帝又问。
百里长歌道:“臣媳一介女流,怎能参与朝中之事?”
梁帝眼尾掠出嘲讽,“朕听闻当年裴鸢的死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