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参见母亲(2 / 2)
更厉害,整个身子缩在黄花梨木椅里颤动。
郑青菡心里又酸又气,一面为蒋潋可怜,一面气她软弱无能。
见她哭的快背过气去,郑青菡道:“周氏把您嫁到相国府,既得实惠,又拔眼中钉,可谓一举两得,她把您算计完,下一个也该轮到将来要继承爵位的蒋少爷。”
蒋潋刹时面如白纸:“我弟弟?”
“自然。”郑青菡眼里透出凌厉:“蒋少爷担心您,纵有千斤担子也挑在自己身上,您要是体谅他的心思,赶紧振作起来才好。”
蒋潋抬头望她,痴痴道:“安俊表兄殒了,慎弟弟再有个闪失,我也不想活了。”
郑青菡猛得站了起来,厉声道:“说什么丧气话?您要是连死也不怕,更该鼓足劲跟周氏拼命,替您母亲、表兄、舅父出口恶气。”
蒋潋原本伤心欲绝,此时竟被这个女孩镇住了,郑青菡站在那里,举手投足英气逼人,全身上下充溢着干练沉稳。
迟疑了片刻,蒋潋踌躇地道:“我身在相国府,如何跟她周旋?”
郑青菡见她松口,悠悠道:“这种事何需母亲出面周旋,自有人代劳。”
蒋潋不禁问道:“可是有了主意?”
“听闻西巷子有间雅风楼馆,那处的乐籍女子从师受学,歌喉婉转,颇有些文才,不如重金买两个知情识趣的人送到宁远伯府去,也是为人子女的一番孝意。”
“让我买两个歌妓送于父亲?”
“莫要小瞧了歌妓?”郑青菡嘴角一勾:“雅风楼馆并非净土,歌妓阅人无数,可比一般人强上百倍,早把人情世故看得透彻。”
蒋潋不解:“那又如何?”
“周氏就算再得宠,终是人老色衰,听说宁远伯喜文爱乐,两个歌妓送过去也算投其所好,但凭她们的手段,一来灭了周氏的势头,二来可当我们眼线,日后宁远伯府再有个风吹草动,我们还怕不知道吗?”
蒋潋连连点头,觉得郑青菡几句话说的颇有听头,倘若送到后宅的歌妓年轻多才、容貌出众,早晚会讨得父亲欢心。
时日一长,父亲儇薄寡情的个性便会暴露,自然将周氏冷落一边,到时候新宠软枕吹风,再弄一出落井下石,惩冶周氏自是易事一桩。
想到这儿,蒋潋抬眸望向郑青菡,见她眉眼深沉、作风辛辣,怎么看也不像是藏在深闺的世家女子。
郑青菡逢迎着她的目光:“母亲,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凡事都要张驰有度,若不然善良也会变成懦弱,到头来牺牲了自己不说,就连蒋少爷也会被践踏。”
蒋潋想起胞弟,蒋慎自小就是柔顺的孩子,对任何人都是和和气气,不争不抢,从不计较浮华之事。
如今母亲已亡,自己再不争口气,只能眼睁睁瞧着弟弟被人欺负。
想到这儿,蒋潋脸色添了几分坚定:“你说的对,慎儿跟我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姐弟之情,我已经落到此等地步,不能让他再受了委屈,就算是拼命,也要保他周全。”
郑青菡略感欣慰,蒋潋总算没让自己看扁,回道:“母亲有心,事情就好办了。”
蒋潋犹豫了一下道:“只是……。”
“母亲但说无妨。”
“我嫁进府时,周氏并没给置办多少嫁妆,如今月例六两,没能私攒多少银两,要拿出钱买下两个歌妓,怕是力不从心。”
郑青菡笑道:“母亲放心,此事只管包在我身上。”
蒋潋不好意思:“你我初次见面,怎好叨扰,也觉面皮忒厚了。”
“我虽和母亲初次见面,却承了蒋少爷不少人情,凤仙楼的杏花糕也没少吃。”郑青菡顿了顿道:“更何况,我和蒋少爷同病相怜,在府里受着姨娘制辖,日后需要母亲帮衬的地方还多着,到时候母亲莫要嫌我叨扰才好。”
蒋潋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应道:“若不嫌我人微言轻,自当尽力而为。”
郑青菡道:“母亲说笑,您别忘了,侧夫人的名讳可是礼部入册,莫要轻看自个身份。”
蒋潋微微抬头望她,眼里的阴霾中透出一丁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