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2月20日·玛多(2 / 3)
自己不认得的牌子。牙刷旁边放着……电动牙刷替换的牙刷头。新的,盖了盖子,干干净净地放着,一种无言的嘲讽。
玛利多诺多尔黑着脸拿起来。显然这就是他的牙刷。他还该感谢这女人带了替换刷头?还是诅咒这间小木屋的现主人抠钱到如此地步,连一次性牙刷都不准备。早上洗漱的事情比自己想的还不顺利,过一会儿玛利多诺多尔又不得不出来。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水,他走到电脑前打字,翻译过来把屏幕推给她看:【剃须刀】。
因为彼此语言不通又互看不顺眼,他们对话非常言简意赅。那个女人看了他一眼,他的脸紧绷,然后她摊了手说:“no。”
一个单身女孩子的长期旅行行李里没有剃须刀。玛利多诺多尔很不相信地上下看了她一眼。房间很热,她用皮筋扎着头发,穿着短袖和及膝短裤,拖着兔子绒毛拖鞋,露出的光裸的手臂和小腿。
怎么可能没有?算了也许是蜜蜡脱毛,他知道亚洲女性的体毛比较少。他问:【刀片。】
“No。”
【修眉刀。】
“No。”
【眉钳。】
“No。”她犹豫了下拉过电脑过来打:【胡茬没很长,你要不先不刮?】
【你是不是女人?】
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是想用旁边的水杯泼他一脸,不能打理干净自己的玛利多诺多尔比她心情还烂。他见她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也怒气冲冲的准备好跟她理论,结果她去了厨房,转眼拎着两把厨刀走出来,那样子简直像变态杀人狂。他愣一下,两把刀就拍他眼前。一把切肉刀,一把水果刀。他抿紧了嘴。
【我不会用。】
【关我屁事。】
【我付钱给你,你给我刮。】
【你做梦。】
【你要多少钱?】
【你做梦。】
【100欧。】
女人拉过电脑给他看协议,用手指头重重的戳屏幕“除非对方无自理能力”。再调出翻译软件一个字一个字打“你、做、梦。”
和之前一模一样的三个字,不用翻译也知道什么意思。她在打字他的脸就阴了,等她志得意满的抱着杯子点了翻译键,他已经黑着脸拿着刀去了浴室,样子像是去杀人。
玛利多诺多尔用过刀,他甚至用枪打过猎,这不代表他可以顺畅的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第三次割破下巴的时候他骂了第一百万次fuck,并且再次决定要立刻离开这间诸事不顺的屋子。他看着窗外,雪小了很多。
他推门出去,她给他指了饭碗,还有另外拿出来的小碗和勺子。他才不要吃剩饭,咖啡也不能喝,问她:“milk。”她撇撇嘴给他掏了一袋奶粉,也是没见过的牌子。
好吧,这两天他用过的让人崩溃的东西还少?窒息的床、恐怖的药、牙刷头、水果刀刮胡子,还有等会儿还要喝下去的不明液体。他又问:“hot water。”她站起来去厨房给他接了一锅水,打开炉子,指了指,然后甩手走回去看她的iPad。
这顿让人发狂的早午饭就别提了。泡牛奶、两袋饼干,一碗跟昨天一样可怕的药(味道已经让他感谢上帝)还有电脑上即时更新的记账单。这间小木屋像是女巫的老巢,玛利多诺多尔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他命令她:【带我去我的车那里。】她看起来有点惊讶和不情愿,指指外面的雪。
【雪还没停,而且你还在生病。】
谁知道她早上有没有趁他睡着偷偷去把卫星电话放回去,就是要越早越好。玛利多诺多尔刚刚顺着浴室和卧室的窗户都向外看过,姑且没发现脚印。但也可以考虑是在门前清扫过,痕迹很长,要遮掩很难。他嘲讽她:【结冻了电话会坏。】
她看起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脸上现出一点犹豫,但玛利多诺多尔不是和她商量的。他把自己的羽绒服拿出来穿上就准备走。“Wait!Wait!”女人在背后叫他,他回过头,她脸上看起来有点无奈:“OK!OK!”
她回过身去找衣服。羽绒服是一直放在沙发上的,她套上毛衣之前他已经走到了厨房去避让。背后有关门声,她进了卧室换衣服。过一会儿开门出来,他只回头扫她一眼,确认好了就开门出去。门外的温度计是零下7度。
……巨大的车门斜侧在雪地上,被冻得四处是冰棱,老远拖曳的痕迹歪歪扭扭,极深,一直从远处蔓延到这里来。雪花落在银色的漆上,已经是一块剔透的冰晶。
玛利多诺多尔突然明白他们的体重如此悬殊,她是怎么把他带回来的。——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娇小的女孩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在他身后轻声说:“啊……”语气有些紧张,好像之前都没想起来她拆了他的车。玛利多诺多尔看也没看一眼,大步走出去,哒哒的脚步赶忙跟在他身后。
风很冷很大,一出门就刮在脸上,都是冷冷的痛,雪白的气旋卷起一溜雪花扬在空中,笼上灰蒙蒙的雾气。树林里雪势并不大,纷纷扬扬地下着,地还很软,但深处已经开始上冻。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