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璞玉(2 / 3)
青萝儿一一记在心里,小姐在意的东西,在意的人,她更要加倍在意的。一手撑着伞,拿了药抱在怀里,免受了雨湿了它。
“若无枣也没关系,先将就着。”慕槿抬了伞,缓步前行,从前方飘出几字。
青萝儿也抬脚跟上。
很快二人便到了驿站前,像一座官家府邸,不过比官家的小了许多。上面写了榆林驿馆四个大字,清晰明目,显然是才换新不久。
驿旁还有一间茅草为盖的小亭,亭里简单设了一张泥色桌,一人站立如木在前看守。
慕槿站在驿馆前,撑着伞,移了目。看着从里面缓缓走出的淡青色身影,眸间染了几许疑惑,随后转为浅笑。
那人长身玉立,清眸拓墨,身姿挺拔,出尘绝世。削尖的清俊脸庞没有一丝刻薄,反而尽显清然柔和,温润如玉。一袭淡青色长衫衬了他温和性格,容貌清朗美无度。
一见他,慕槿脑袋里此时便蹦出一句诗,“玉面天姿,君子德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眉间柔若清风明月,明眸皓齿似竹兰皎皎。”
这般俊朗之人,世间难得。如圭如璧,世间难求。
若是一只狐狸,那也是一只温和的狐狸。
慕槿恍了神,很快便收回来。
那淡青色身影立于檐下,笑望着她,声音如清泉般磁性悦耳,“慕儿,外面正飘着雨,难不成还要一直站在那儿,淋够了雨才上来?”
话里暗含调侃之意,声色低浅温和,但细看之下,会发觉他得眼底隐有一丝疏离与浅漠。
眸间明暗转换,初见给人和煦之感,相处下来却觉不知深浅,难以看透。
慕槿听此,勾了唇角,抬了脚缓缓往上走,直至到他身前方止步。
她收了伞,递给身后的青萝儿。
复又转了头,抬眼看向笑看着她的青衣人,朱唇轻启,“素和莫不是说笑了,只是听人说你派了人前来接应,没曾想是你亲自来了。这才觉得有些意外。”
这么标志的人,美如墨画,玉之比拟。但她也不会忘记蛇蝎美人四字,看人不能仅凭外表。与素和往来两年之久,了解他的性情和一些事,但不尽然,知之不多。
不露山水,不知城府。虽是朋友,心下却自有些防备的。
素和怜玉听此一笑,清醇笑声迷了雾中青雨,拨开层层涟漪。好似点了丹青一笔红,莹了寸寸空中雪。
他看着眼前碧色衣衫,面容清秀,气质卓越,肤如凝脂,皓碗如雪的女子。生得不艳丽却清丽,虽不绝色却觉她螓首蛾眉。
说话间都透露着一股清莲浅然之气,若不细思久处定会不自觉被吸引。
“原来如此,那慕儿许是见我来此有些诧异,我们不妨进屋去说?”素和怜玉温和一笑,声线清雅,尽显温文尔雅,器宇轩昂。
慕槿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入了素和怜玉早已备好的客室,那是一间陈设极简单雅致的屋子。屋里设了一张黑玉案桌,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窗明几净,甚是清静。
慕槿见此,心里也觉得舒适不少。没想到素和还是了解她的几分喜好,一应从简。
她目光在屋里四处看了看,眼神一晃,便看到屋内光线所映之处,窗沿旁摆了一架古琴。
慕槿一眼便认得,那不是普通的琴,而是素和怜玉常带在身边的七弦梅花断纹琴。
它属于古代名琴。这种断纹琴一类的,以古旧为佳,琴身的断纹代表它历经沧桑之实,琴历时愈久,则断纹越多。
随着长年累月浊气侵蚀,它的色泽倒并未暗淡灰尘下去,反倒愈加古致典雅,琴音必是低沉久美。不似琵琶锋芒毕露。
“来了此地,没想你竟还带了它在身边。”慕槿兀自笑了笑,对此颇感诧异。
也不怕路途崎岖损坏了它去。
素和怜玉站在身侧,听此莞尔一笑,青和平允,“途中难免生闷,携它已成习惯。这里不比京城,毕竟只是一处驿站,容不得大肆张罗铺整,慕儿莫要觉得简陋。”
语毕,方又伸了手,让慕槿落座。
桌上摆了两樽精致白玉月光杯和一个同色茶壶,上面绣纹皆是一朵白玉兰,很是贵气。
慕槿一见,便知这又是素和怜玉带在身边的私物。
心里也不觉多奇怪,毕竟人各有不同,有人追求精致细腻,亦有人择那浪得一日是一日的生活,两者之间她自是不能比。
慕槿落了座,素和怜玉抬手替她斟了一杯茶,末了放至她身前。轻展俊颜,款语温言道:“我来之前,已派人在这儿安排妥当,这驿守暂搬离了别处,剩下的都是你我的人,明日我们走后他再回来。”
慕槿颔首,了然于心。
在这儿见了外人总归不方便,且她也未遮容,走漏了风声可不好。素和倒也一如既往的心细如丝。
她摸着手里温热的玉杯,轻摇了几下,然后放至唇边浅酌一口,细细品味杯中淡香之气,眼里若有所思。
放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