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人老珠黄(2 / 3)
的钱谦益从来都没有和李吴山有过任何直接的接触。作为一个官场上的老油条,钱谦益立刻就意识到了点什么。
他真的很想马上拆开书信,看看李大帅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先把书信放下,然后对柳如是说道:“韵姑娘远来是客,怎也不多摆几色点心?去,到九味斋去买些像样的吃食回来……”
李吴山李大帅的书信虽然要紧,终究李大帅远在天边,而这位信使却近在眼前,必须小心仔细的伺候好了才行。
“不必了,”柳如是喝住正要出门去买点心的柳如是:“你先看信,然后我有话说……”
“韵姑娘有什么话,老朽洗耳恭听。”
“不是我的话,是要代大帅问你几句的话,你先看信吧。”
雷厉风行直接干脆,果然是李吴山的作风。
“好,好,好,我这就看。”钱谦益没口子的答应着,拆开那封书信先是走马观花草草的看了一遍,然后有仔仔细细的逐字逐段……
“李帅之书信,老朽已经看完,不知大帅有什么要问的?”
“大帅问你,这宣讲鼓吹之事,当以何为要?”
“反复宣讲,话语盈耳,则可。”
李吴山问的是: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宣传力量开足马力。
钱谦益回答的是:反反复复不停地灌输同一个声音,就可以了。
至于说李吴山到底要宣讲什么,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宣传手段,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哪怕是谎言,只要说了千万遍,也会让很多人相信。
李吴山要的就是开足马力使劲宣传,不论李吴山说的话是对还是错是真还是假,都要让人们相信。
而钱谦益的回答无疑是最无耻也最正确的。
这就是李吴山想要的答案。
虽然都是江南学社的领导人,但钱谦益和楚华文不一样。
楚华文是个传统意义上的文人,是个有风骨有底线的君子,在他看来真理就是真理谎言就是谎言,这两者就如同冰炭不可同炉一样,是永远的对立状态。而钱谦益则是唯利是图之辈,他不在乎什么是非对错,心中只有功利二字。
虽然如钱谦益这样的人,可以归属到“势利小人”的范畴之内,但势利小人也有势利小人的用处,很多正人君子做不到的事情,他却可以做到。
“大帅说,你在江南这些年,虽然没有什么功劳,苦劳还是有的,委屈你了。”
“为国为民,不敢居功。”钱谦益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辞严:“为社稷苍生计,何来委屈之说?”
“大帅还说了,你是个能人,只在学社当个微不足道的社首,就是大材小用,总要放到合适的地方才好。”顾韵儿说道:“大帅想着为你谋个差遣,现如今也就只有部堂和法司衙门那边有空缺,你想到哪边去只管明说。”
听了这话,钱谦益顿时心花怒放,通身上下的骨头都轻了几两。
钱谦益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这是要给个正式的官职了。
自从罢官之后,这么长久的时日当中,钱谦益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重返官场,为此托门子走关系伏低做小的赔笑脸,却全都徒劳无功。现如今,这机会终于送到了家门口。
虽然心中狂喜,但钱谦益却依旧拿捏着沉稳如山的神态,保持着正襟危坐的样子,似乎对出仕为官并没有多大兴趣似的:“既是大帅差遣,说不得老朽也得勉为其难的再次出山,好歹也要奋力一效,将这胸中所学报效朝廷……报效大帅才是……”
刚刚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钱谦益就开始说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了。在这个事情,他一点都不客套,甚至最基本的遮掩都不要了,而是说的非常直接:“现如今的内阁虽已形同虚设,但六部的各司各衙,还是要受内阁辖制,做起事来少不得会有很多牵绊。不如法司衙门更好一些……”
“好,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大帅,你也做一做准备,免得上任之时手忙脚乱……”
朝廷委任官员,早就有一套成熟的制度,就算是皇帝本人,也不能说让谁当官谁就可以当官,流程还是要走的,规矩还是有守的。但是到了李吴山李大帅这里,那就不一样了。
李吴山李大帅想要举荐什么人,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尤其是在眼下这个局面当中,连当今天子都和李大帅一个鼻孔出气了,皇帝会反对李大帅的举荐?
只要是李大帅提出的人员,皇帝就一定会同意,至于其他人……他们的态度到底是反对还是同意,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钱谦益一点都不在乎。
其实,钱谦益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到什么地方去当官。
地方官肯定不去,至于说京官嘛……他原本就是从部堂系统出来的,作为前任的礼部尚书,他甚至六部堂官的难处。除了六部的尚书和左右侍郎之外,其他那些个杂七杂八的官吏基本就是个打杂的,有了功劳属于上司,上司有了过错还要当替罪羊出来背黑锅,而且方方面面都是盯着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