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江心屿对面是鹿城(2 / 2)
局、贵精神的中国山水画,则将绘画视为一个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最终明心见性证得“天人合一”之境的过程。
而“天人合一”本身也是风水学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就像现实生活中一地的风水常可以直接影响一地人的兴衰、悲喜、生死一样,一幅山水画风水布局也可以影响到观画者的心情、精神和思想。说白了,风水是造化在人间玄妙布局的大幅山水画,山水画则是人们道法自然在纸张上呈现出的小风水。
也正是因为风水学和一些中国山水画在很多方面道理相通,而且最终追求的都是体悟“道”的玄妙,所以黄公望晚年在他恩师金月岩道长的点化之后,不但画技大进,留下了包括《富春山居图》在内的旷世杰作,而且黄公望也许正是在这个以风水学入画的过程中,终于在温州古城奇妙风水布局的启示下勘破了那个几乎困扰了他一生的祖先陆秀夫留下的南宋宝藏之谜。
且不说江心寺作为南宋王朝的建立者宋高宗赵构的龙兴之地,已从精神层面上给予包括陆秀夫在内的孤臣孽子们坚信大宋定会中兴的象征意义。但就从江心屿对面鹿城区的名称上来说,便已经很直接地暗示出温州此地跟九州天下之间微妙的关系。
今天江心屿对面鹿城区的名称,起源于古代温州的别名鹿城。对于鹿城这个别名的由来,除了一般人所常说的郭璞为温州卜城定基之事,今日温州鹿城区五马街所在的位置曾出现过白鹿含灵芝而来的吉兆一说外,还有鹿城之名得自当时在温州瑞安修炼的道教许旌阳真君一说。
据说温州鹿城便是郭璞道家好友许旌阳真君昔年还是猎人时逐白鹿至此应机悟道的风水宝地。后许旌阳真君偶从瑞安圣井山来拜访正在为温州城卜基的郭璞,无意间向郭璞说起自己昔年在此处逐白鹿悟道的往事。郭璞他的话,不免心有所动,他恳请许旌阳真君带自己去他当年逐白鹿而悟道的具体位置一观。结果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便找到了一处风水绝佳之地。于是郭璞便决定在这处许旌阳真君逐鹿悟道的地方筑基修建今日的温州城,而此地也因为原是许旌阳真君逐鹿悟道之所在被后人叫作鹿城。
但近藤弘毅本人却对这两个有着强烈神话色彩的解释觉得牵强,他本人认为温州鹿城区之所以叫鹿城完全是因为古鹿城区和江心屿构成的微妙形势中隐藏着陆秀夫海底宝藏的玄机。
其实无论从中国汉朝《史记·淮阴侯列传》中的“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到南北朝时《晋书·凉武昭王李玄盛传》上面的“于是人希逐鹿之图,家有雄霸之想”。再到清代李渔《奈何天·分扰》中“两下里分头逐鹿,各仗韩卢,并倚昆吾,”乃至近代伍豪《偶感》诗中的“中原方逐鹿,博浪踵相踪”,鹿在中国汉文明圈内始终都是“天下”的象征。
而建立了人类历史上有史以来最大帝国的蒙古族人,更认为自己是苍狼和白鹿的子孙。
其实黄公望已经在他那幅《富春山居图》上把种种符合风水堪舆术语的地势地貌画得很明白了,他祖先陆秀夫在元末殉国前所藏的宝藏就是用巨大的海船藏在一个跟古代鹿城地貌类似的海沟之中。
“哆哆哆”的敲门声打断了近藤弘毅的思绪。
打开门,近藤弘毅发现“那位先生”正娴静地拿着无用师卷和剩山图两幅《富春山居图》的残卷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
“我今天就要为了转移国际警方的视线,安排人将这两幅《富春山居图》的残卷分别交给国际刑警和那个一直想找齐两幅画烧给他爷爷殉葬的疯子小山本了。近藤先生,您和黑龙会曾经为了《富春山居图》付出了很多,所以我想还是请您再看一眼吧。”“那位先生”边说边把两幅画交到了近藤弘毅的手中。
慢慢地在地上打开长6米余多的《富春山居图》,近藤弘毅头一次单纯从艺术的角度观赏着几百年来又一次合二为一的《富春山居图》。
真美啊!
没有藏在其中的风水暗语!没有几百年困扰了无数人的宝藏谜题!甚至没有了画卷之外古今豪杰们的逐鹿天下和一个个时代和国家的兴衰荣枯!
《富春山居图》却仍是那样的风雅而卓绝。
宛如神迹,精神世界高山流水的美好,与现实世界中你争我夺的残酷,就这样既矛盾又和谐地在《富春山居图》中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