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竞争是一时的,共事是长期的 (3)(10 / 11)
本分、律己的好人今后在官场上哪儿还会有立足之地?想到这些,彭远大真想站起身跟着跟党走走。可是如果他现在就跟着跟党走跑到吴修治那里替自己辩白,跟党走再替他说话推荐他当局长,那不就跟蒋卫生、姚开放、庄扬成了一样的小人了吗?退一步说,起码在吴修治眼睛里他跟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区别。想到这些,他仍然对跟党走实话实说:“老领导,我衷心感谢您对我信任和支持,可是我不能跟您去办那种事情,我跟您去不就和他们一样了吗?当然,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们是为了什么,可是起码从形式上说,我们这种做法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别人也会把您看成和姚开放他老岳父一样的人。”
跟党走着急了:“你也真是幼稚,我又不是你的老岳父,凭什么说我跟赵老贼一样?我是出于公心,这也是逼出来的,没办法,人家都这么干你不这么干就吃亏,就会让坏人小人占便宜,他们占谁的便宜?不是你我的便宜,是国家的便宜,是老百姓的便宜,所以,今天你必须跟我走。”说着就过来拉住彭远大像绑架一样把他朝门外拽。
彭远大往后退缩着挣扎着:“老领导,您就饶了我吧,您也不想一想,如果我真的跟着您找吴书记,人家心里会怎么想?肯定会以为我跟您商量好了跑去要官的。您说得再振振有词,再有道理,再出于公心,别人也不会相信的。那样做,人家当您的面不会说什么,心里会怎么想?我跟别的那些跑官要官的人还有什么区别?起码形式上是一样的,那样一来,很可能我的政治前途就让您给毁了。”
彭远大这么一说,跟党走就放开了手,想了一阵儿说:“你小彭说得有道理,这样吧,我自己去说这些事情,起码要把诬蔑诽谤你的那篇文章揭露揭露,可是你也要活动,咱既不送礼也不送物,可是也不能干受别人的欺负,干等着天上掉馅儿饼,别看我已经离休这么多年了,旁观者清,现在的社会变成了什么样我心里清楚着呢。”
彭远大苦笑着说:“好好好,我把那篇文章下载下来,然后找组织部和纪委的领导说说,请他们出面查一下。”
跟党走说:“那也好,真能查出来,就地把那小子枪毙,我说的枪毙不是真的枪毙,是从政治上枪毙。对了,你让我看看那块大金锭好不?多少年没见到了,真想啊!”
彭远大见他不再逼着自己去找吴修治,松了一口气说:“没问题,走,老领导,我亲自陪你去看那块大金子。”
跟党走却又变了主意:“不行,还是改日再看吧,我现在就去找书记大人,现在正是关键时候,晚了就来不及了。唉,没办法,该跑的还是得跑,该说的人情还是得说啊,这就叫与时俱进,适应新形势、新情况,什么时候能把坏人、小人从政治舞台上剔出来,好人、能人、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做事情的人能不再吃亏受气,我们这种人也就能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睛化成青烟上天堂了。”
跟党走唠唠叨叨、急三火四地跑掉了,彭远大急忙跟在跟党走的后面送他,看着跟党走疾步远去的身影,彭远大的心里热辣辣的,眼睛酸酸的只想哭。年轻无知的时候,他发愿要当公安局局长,那只不过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一时聊发少年狂。同时也觉得当局长是衡量事业成功的一个尺度而已,而那时的从政环境也为他确定的努力方向提供了现实基础,因为那个时候只要肯吃苦、肯实干,工作有成绩就能够得到提拔,彭远大自己就是实例。外地招工到银州市工作的他,在银州没有靠山和背景,从一个以工代干的小警察干到公安局主管刑侦、治安、缉毒的副局长,如果没有好的党风、政风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局长临退休前提拔他当了副局长,如今副局长他已经当了十年,其间除了老局长退休后接班的是公安局原任副局长之外,再后来的局长基本上都是从外面调进来的,好像公安局原任副局长都被打入了另册,再就没有从公安局现任副职中产生过正职。现在回想起来,彭远大有些恍然大悟,难怪调过来的局长中有两位当时就让人莫名其妙,例如打猎跟野猪同归于尽的范局长,过去是市人事局的一位副局长,调到公安局当局长,后来又兼政法委副书记,等于连提两级。过去彭远大对这方面想得不多,总认为那是组织考核决定的事情,也许人家资历、能力方面有自己不了解的特殊才能。现在看起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提拔让人不能不怀疑其正当性。有了这种怀疑,彭远大就感到从心底里发凉,并由此想到了今天一上班老牛和跟党走两个人不谋而合的劝进话语,连他们都与时俱进了,看样子自己这样闷着头实干、傻干确实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进步了。不能否认,善于“经营”,敢于“活动”,现如今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然而,想来想去,他苦笑一声做罢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能够找谁当面张口向人家要局长当。这么多年,他在那方面没有用过心思,也不会在官场中经营自己的人脉,历史和现实都证明,临时抱佛脚肯定要挨佛爷踢,现扎耳朵眼上轿肯定来不及。
彭远大站在那里傻傻地费心思,姚开放经过,喊了他一声:“老彭,愣在那儿干吗呢?”
彭远大从沉思中惊醒,看了看他,半真半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