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更能消(十)(2 / 3)
惫之极的革命军战士,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斗志,义无反顾的扑向清兵。
这场残酷的战斗,是夏占魁部自成利以来从未有过的艰苦惨烈之战。革命军这样自杀式的拼命,即使以血勇善战著称的湘勇也感觉吃不消了。对革命军的恐惧,在他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萌芽,如癌细胞一般扩散,不可抑制。那白花花的银子和繁华如锦的汉口,似乎已经开始失去当初诱人的吸引力。
夏占魁眼看一员得力大将折损在前,心里更是一阵阵的刺痛,眼前这一小撮匪党,都啃蹦了好几颗牙,就杀啃不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面负责阻击匪党援军的部队已经接上火了,是否能阻敌一个时辰,他自己也没有把我。匪党援军如果杀过了,他还没有能够夺取桥头堡,就只有饮恨滠河了。而对岸的张彪残部,就像死了一样,只有他们过桥帮一把,桥头堡就到手了,此战过后,非要狠狠的参张彪一本。
夏占魁身居一处丘陵高地,纵观战场全局,身后团团围着一群亲信军官。战场上硝烟处处,点燃这暗黑的长夜。革命军单薄的阵地看似危如累卵,偏偏却是久攻不下。他夏占魁征战两湖,不知平灭多少乱党,还没有碰到那部乱党能够扛住他的湘勇两次冲锋的,白刃战从来都是所向无敌。今夜,这些匪党真的是疯了,还是他做梦未醒?这些匪党拼起白刃肉博,比他的湘勇还要凶狠玩命。
混合着浓浓血腥味的秋风吹过来,夏占魁烦躁的不得了,喉咙发出野兽般吼声,“给我扑上去,撕碎这些乱党。快点加派兵马,乱党已经力竭,就快要顶不住了。快去!都给我扑上去。”
左右亲信都是面有难色,“大人,弟兄们已经尽力了,都是豁尽性命的再拼杀,奈何匪党凶悍,一时杀不过去。”
“时间已经不多了,加大兵力,不惜伤亡,快快给我把匪党击碎。”夏占魁怒吼着,时间拖到现在,不祥的预感越发的清晰,他等不了啦。
左右更是为难,前方战场已经布满兵力,再从后面调兵上前,也是无法展开。更何况,后面兵力已经不足,革命军援军进攻凶猛,他们已经派出一营增援,现在只留有一营用来保护中军安全。但是夏占魁有命,他们不得不遵,即刻派人前往阵前,加大进攻强度。
李西屏一脚登掉被他一刀刺穿的清兵尸体,脚上的军靴积满厚厚的鲜血,丘陵上的清兵已经被他们一扫而空。有些清兵异常豪勇,临死之前引燃炸药,丘顶被炸得坑坑洼洼。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燃烧着,发出一股恶臭,混合着风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各级军官不用李西屏的吩咐,即开始迅速整理队伍,派人看护伤员,收拾战场。
丘顶的战火刚刚熄灭,又有一股清军扑到了丘陵脚下,是来增援丘陵埋伏的清军的,只是没有想到在丘陵打埋伏的清军会败亡的如此之快。此刻他们看着丘顶胜利的革命军,简直是难以相信,他们湘勇精英,竟然不能抵挡这些乱党。堆积在此的清军,意志已经开始动摇,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清军黑压压的一团扑来,李西屏看得清清楚楚,他向北而望,越过清军的阵地,看到战火燃烧的战场,在三道桥桥头的革命军还在苦苦的支撑。李西屏爆吼一声,“杀!”
李西屏凭此居高临下的优势,毫不犹豫的挥刀扑下丘陵。他身后刚刚整理好的革命军队伍,正是满身的杀气还犹意未尽,望北滠河边惨烈的战场,更使心中兽血沸腾。个个嚎叫着,挥着沾满鲜血,锋刃惨白的刺刀,扑向丘陵脚下的清兵。
张政带着部下轰隆隆的压过这段没有铁轨的铁路,前面就是三道桥,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战火燃烧夜空,围着铁路桥这边江岸铺开长长一线,杀伐兵戈之声惊天动地。刘经还在桥头苦苦的支撑,战阵已经残破不堪。此处几座丘陵绵延,夏占魁的中军就摆在张政的眼前。
张政袖子卷得老高,举着雪亮的指挥刀,在黑夜里发出耀眼的寒光,用力的朝前挥下。
三个彪形大汉抱着马克沁轻机枪冲在最前面,拼命的扣着班机,机枪吐着长长的火舌,把夏占魁后排警戒的清兵被扫倒一大块。在他们身后,整团的人马蜂拥而上。清兵面对铺天盖地,突然从黑暗深处冒出来的革命军,慌忙的举枪反击,试图稳住阵脚。
刘经喘着粗气,全身粘满汗水和鲜血,挥舞着沉重的长刀。他只觉得战阵当中压力突然倍增,清军又换下一批新力军,而他身边的革命军战士,却个个伤痕累累,甚至有的是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立在战场。如果没有宋缺挥着那把使敌丧胆的长刀四处救援,他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可是残破的战线,宋缺也无法照顾周全了。就在此刻,他听到前方马克沁轻机枪的吐吐吐声,这高级玩意,夏占魁没有,厮杀一个晚上,也没有听到夏占魁部使过,是革命军的援军来了。跟着铺天盖地的呐喊声在夏占魁的身后响起,应证了刘经的猜想。
刘经鼓起一口气,扯着干得发痛的嗓门,大吼道:“同志们!革命军来了!杀光这些清狗,一个也别放过!”
革命军战士鼓起最后的力气,拼命的向清军反扑。夏占魁后路的搔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