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4 / 5)
上坐着的几代皇帝的行为不是已经很明显了,汉满两家就该斗,他们才好安睡的。历代以来,想要跨边左右逢源的,哪个有过好下场了?
自作自受,御史台大夫冷笑一声,准备回头就给自己原本的上司林如海写信去。他这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事还是原本在林如海的手中练起来的。
当初林如海还任着御史台大夫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当今即位前,原太子后来的的义忠老亲王举兵宫变。血留了大半个紫禁城,但是在当今即位之后,秋后算账,御史台却是损失最少的。除了那个倒霉的在宫变之日知情的小御史,因不屈而死之外,御史台几乎没有多少因着夺嫡风波而折进去的。
别的人怎么想,如今的御史台大夫不好说,他是很感激林如海的。这些年也没少和林如海信件来往,也早就从对方的书信之中知道了林瑜这个人。所以,在知道有人要弹劾这个小状元的时候,他还是拿出身份来劝了一下的。只是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是拦不住这种人自以为是的。
不说林瑜身上六元及第的风光,前朝也不是没有,最后还投江自尽了。只是作为正任着文渊阁大学士的未来孙女婿,以及即将进京的林如海的堂侄,难道这样的身份真的一点威慑都没有么?
做御史台大夫的百思不得其解,其实正在可怜巴巴地收拾行李准备离京的却没有想那么多。在他的想法中,一个还是未来的,姻亲还没正式结下。一个是堂的,并不是嫡亲,到底隔了一层。若是他将林瑜一下子告倒了,他们难道还会扒着一个没了作用的小辈不放手?
再者,在他们浅薄的眼光中,被当今发配去了兴化府的林瑜早就已经失了圣心了。哪里知道,便是乌拉建贤都没想着能够一下子将林瑜给告倒了,找他参一本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他只是一颗用过即抛的棋子而已。
如今知道林瑜并没有失去圣心已经来不及了,该收拾行李的,唉声叹气地继续收拾着行李,而御史台原本津津乐道于林瑜的消失的几个修撰、庶吉士甚至还有林瑜的好些同期,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样,再没了其他的言语。
从外面走进书库里头的邹溪云想想一路上安静地目光,与辛宗平笑道:“从来没有这般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清净过,怀瑾果然是有抱负也有能为之人。”朝堂上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能够真正瞒得住的,很快林瑜奏章中展示出来的两种没叫人见过的新东西,就叫人传开了。当然,也是当今没有拦着的意思。
辛宗平就道:“就是太没良心了一些,走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发一份报平安的信来,哪怕只是叫人捎个口信呢?”他是知道林瑜真正的能耐的,这些日子一直等着,想着兴许哪天自己枕边就多了一封信。没想到,这朝堂之上都为了他的一份奏章闹得沸沸扬扬了,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只怕怀瑾兢兢业业一刻都不敢多休息,这才有了兴化府如今的境况。”邹溪云就安慰道,“一时想不起来也是寻常。”
辛宗平就叹一口气。
他倒是没想到,人都是经不得说的,才在白天这般抱怨,结果晚上一脑袋枕下去,就觉得枕头下面一个硬物咯得人不舒服。他跟着林瑜睡过几回软枕之后,就再也睡不惯硬枕了。是以,下头一有什么东西,就格外明显。
他伸手往枕头一下一淘,就摸出一个熟悉的玉环并一封信来。不禁心头一喜,这个玉环是林瑜常佩的,他再不会认错。
迫不及待地披衣起身,辛宗平就着昏黄的蜡烛将这一份信看了。这才知道为什么会格外多带上一个玉环来,这信其实并不能叫信,勉强算得上是口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连笔迹都是很生硬的不是他熟悉的林瑜灵动的飞白。
他知道这应该只是林瑜交代了几句话,然后通过两层加密,再有这边的人重新转化回文字,这才写在信纸上给他递过来。
几句话没有说什么太多的内容,只是告诉他,如果有机会,就去吏部走动,申请调往兴化府。至于原因,过一段时间他应该就会知道了。
辛宗平看得一头雾水的,当初因着他没有种过痘,就没叫他跟着过去,这一回怎么就叫他先准备起来了?难道兴化府已经缺人缺到这个地步了?他在这个普通的纸条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到什么别的内容。只好,往炭盆里一塞,看着这张小小的纸条变成了灰烬。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想为什么林瑜会这般吩咐。按照他的为人,不会拿其他人的生命来开玩笑,也从来都不会做什么朝令夕改的事。除非情况有变,比如他已经解决了兴化府的天花,所以才放心的叫他过去。毕竟,按照他的奏章,兴化府上下官吏使了个干净,没死的吏员也被他下了狱,用不了了。
等一下,辛宗平腾地一下从床上做起来,他刚才想什么来着,解决了兴化府的天花!他心头猛跳,只好捂着胸口,冷静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不大可能。因为奏章中说得很明确,虽然直到他的奏章发出之日,再也没有一个新的受传染的病人。已经在收容堂的病人虽然挺过去的变多了,但是并不是大批量的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