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1(2 / 5)
闪失。虽然李皎最近脾气已经好了很多,不怎么跟他生气了,但也有万一啊。郁明只那么随口一说,他并不想看书,他的爱好就不是看书。但是李皎立在旁边,郁明只能硬着头皮,从案边拿了一本书。
案头摞着许多书。盖因他老婆拿看书当娱乐,没事就翻一翻。郁明连“咱们寝舍没有书”这种借口都找不出。
他认命而憋屈地翻开书看。
看一会儿,眼神放空。
李皎手搭在他肩上,垂目看他,看他能放空到什么时候,看他是要坚持看书,还是打算去睡。郁明很快放空回来,李皎站旁边,他开始逼迫自己去看。片刻,郁明指着书上一列,虚心请教:“这什么字来着?”
李皎:“……纛,和‘道’同音。”
她告诉了他。他“哦”一声后,继续看,再过一会儿,他又红着脸问:“那这个呢?”
李皎心累:“勖,和‘叙’同音。”
然这只是刚开始,一本书,只有一页,郁明断断续续、磕磕绊绊,问了好几次。好些李皎一说,他恍然大悟,印象中自己是认得这个字的,只是缺胳膊少腿,他给忘了;更多的时候,李皎解释了,他也一派茫然。郁明确实觉得自己不算白丁啊,他能书能写,但是他一看李皎这些书,他就和白丁没啥区别。
太丢脸了。
郁明看不下去书了。
他觉李皎面上不显,心里肯定在笑话他,有损他大丈夫的威严。
他将书啪地一合,起身,跟李皎说:“我要去院里练会儿刀,你别打扰我了。”
李皎:“……”
她若有所思地盯着郁明:“你还不肯睡觉?”
郁明不可思议:“你为什么总赶我去睡觉?我不睡你也不睡了么?”
“那倒不是,”李皎说,“只是最近几晚,每晚我醒来,夫君你都不在床上。但我若喊你,你又很快能出现我面前。我醒来好几晚,你要么盯着我看,要么人在院子里走走停停。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一有风吹草动就跳起。我不得不怀疑,你在紧张。”
郁明眼眸缩了下,面颊肌肉微绷。
以李皎对他的了解,她说到他心里去了。
李皎叹口气,伸手去握郁明的手。果然,他手一片冷汗。他习武之人,身子常年暖热,哪里有这么凉的时候呢?郁明避着不肯被她握手,李皎往前凑近,搂他的腰。隔着大肚子,两人抱得有点儿滑稽。李皎感受到郁明的僵硬和勉强,叹口气:“夫君,是我生孩子。我还没害怕,你害怕什么?”
郁明不肯承受:“胡说八道!我一个大男人,我怎么可能害怕?”
但是郁明他一天十二遍地找医工,一天十二时辰紧盯李皎。他以前并不太缠她,总是出府,有自己的事忙。但最近两个月,郁明整日待在李皎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从来不离开她半步。她走路晃一下,他脸发白;她一捂肚子,他就问东问西。他的惶恐不安,虽拼命压制,明珠等人看不出,李皎与他夜夜共寝,她怎么会看不出呢?
李皎:“你太逗了你。我不会有任何事的,我孕相一直不错,常日府上有备医工和产婆。宫里的御医也十二个时辰地轮换,各种补品流水一样堆在我们府上发霉。我肚子也不大,我吃睡都正常,我一有哪里不舒服,一群人来问。我都这样了,你还怕什么?”
“夫君,不要怕。”
郁明静静看她。
他眸黑如子夜,幽静若深海。
他伸手搂抱她,将她和孩儿一同搂入怀中。他手臂僵硬,心跳剧烈。李皎忧心他的状况,她听到她夫君在她耳边说:“皎皎,我掌能撼树,指可搓玉,刀可劈山。我一身武艺卖于帝王家,我什么也不怕。我最怕的,只有你不要我。”
他停顿一下:“各种意义上的不要我。”
李皎心口骤缩。
她心里麻麻的,半天才忍着喉咙里的泪潮,吐出几个字:“不会的。”
郁明笑了一下,推她的肩,柔声与她商量:“那你去睡吧?我真要去练会儿刀了。我真睡不着。”
李皎:“没事。我正好腰酸,我也不想躺着。我看一会儿你,看累了我就去睡了。你别管我。”
郁明手指指着她,颤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怼她的话来。他瞪她良久,李皎目光平静,他便知道自己的意志无法撼动李皎。他老婆真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拍马也拦不住。青年只好无奈地笑了下,搂着李皎的肩往外走。
“望山明”至今下落不明;
铸铁大师聂先生答应铸的刀现在也没动静;
“我持”在河西时与西域高手巴图打架时断了。
郁明现在手里无刀可用,只能随时留备着一些普通的能及时补给的刀。
他跟李皎说话时推推搡搡笑笑闹闹,但他站在院中桃树下,从武器架上取过刀,人立在树下,整个人的气场都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不再玩笑,不再放肆,而是专注,忠诚,坚韧。
李皎站在屋外檐下,她看着院中的青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