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重 原来是燕王世子,失敬(1 / 3)
谢辰僵硬地回过头,极力忽略那人。她垂下眸子去看画仗上繁复的纹路,借此平复心情。
然而徒劳。
再打起来便完全失了气势,再无方才的骁勇冷静,很快落了下风。
一刻钟后,彩头轻而易举地被蒙宴柔赢去,那是柄宫内今岁赏的玉如意,寓意吉祥。
锣声敲响,输赢已定。谢辰精疲力竭,听不见旁人在说什么,下马就往场外疾步走去。下台阶时,小腿微微抽筋,险些一个趔趄。
那人本就想过来迎她,见状,大步跑过来,伸出手就要扶,“姐……”。
只开了个口便忙闭上嘴,他知道这是宴京,轻易叫不得。
谢辰反应快,稳住身子躲过去,看也没看那人的脸,只嘴角客气一弯,说了句“多谢”。
直直往前走去,步子迈得急快。心有余悸。
场外候着的素织饶过来,没注意到方才的插曲。跟上谢辰,替她擦拭额边的汗,问道:“姑娘明明能赢,怎么突然放起水来。”
谢辰知道身后有目光追着,灼得她背都烫,她不敢回头,生怕那人追上来。
她哪里是放水,心思尽被夺走了,还打什么。
做梦都没想到,冤家路窄这个词,有朝一日砸在自己头上。
下定决心永不再见的人,今日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真不知是不是上天在惩罚她那时的放纵。
“人家有夫君在看,自然该出出风头,我为她做个绿叶何尝不可。”谢辰寻了个由头。
“江少夫人想是要生气的。”怎会容得自家姑娘这般不尽力地让彩头。
谢辰淡淡道:“反正无论输赢,她都要撒泼,习惯了。”
赢了怨谢辰放水,输了怨谢辰无情,蒙大小姐那无理取闹的模样,只有她那位好夫君,江鄞江少尹消受得了。
蔺长星在原地望着谢辰的背影,犹豫要不要跟上去,一颗心几乎跳出口。她在这里,她竟在京城。
今日原本只想凑热闹,谁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心心念念几个月的人。
她一点儿都没变,许是衣饰的缘故,通身气质比在南州城时华贵许多。而性子原本就冷淡,这下更是一眼都没看他。
对了,她一定是因为方才没看自己,才没认出来他。
他要过去找她才是。
蔺长星脚步刚抬,就从后被人拽住,那人不由分说,扯着他便往反方向走,“表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回头见你不在,害我好找。”
贺裁风奉命照顾好自己这表弟,以免他人生地不熟地走丢。
现下找到了人,直接拉着蔺长星往阴凉地走,不管他是不是在挣扎。
这傻孩子站太阳下也不嫌热。
“如何,方才那场马球精彩吧,京中打得最好的姑娘,就是四公子跟江少夫人了。今儿碰巧都让你赶上了。”
“四公子?”蔺长星放弃挣扎,不顾被贺裁风弄皱的衣裳,安静下来听他说话。
“你不认识她,就是宁国公府的四姑娘,方才那位穿湖蓝衣裳的……”,贺裁风小声补了两个字:“美人。”
说罢也觉得自己轻浮,不好意思地朝蔺长星挤眼一笑。
蔺长星抿嘴,跟着弯了嘴角。心里十分认同,谢辰自是美的。
在南州时,她便与人不同。如今进了京城,放眼望去,仍旧谁也比不得她的光彩。
细长而舒扬的远山眉,青峦一般,长入鬓边。与方才与她打马球的江少夫人相比,谢辰眉宇间并无那般英气,而是轻艳妩媚,又朦朦胧胧。
如南州清晨时,水上覆盖的薄雾。
一双眸子清冷而婉约,眼尾上扬时略显凌厉冷淡,弯下时又温柔平和,楚楚动人,一眼望不见底。
蔺长星不知画了她多少遍,她的面容自是记在心头,何止“美人”两个字可以囊括。
他问:“分明是女眷,怎么喊公子呢?”
“好奇了?”
见蔺长星点头,贺裁风才坐下娓娓道来:“说来是段佳话,谢家自来多男少女,国公爷夫妇俩当年十分盼个女儿。谁知求神拜菩萨,一连生了三个儿子。后来命格司的掌司给国公爷算了一卦,说他命里无女,只因结了皇室姻亲,上天自有庇佑。”
怕蔺长星不明白,他又补充道:“谢家姑娘少,可只要是女儿,因身份贵不可攀,便都许了皇室。当今皇后娘娘,便是国公爷的妹妹。”
“如他所愿了?”
蔺长星接着问,见贺裁风说得口干舌燥,倒了杯凉茶推过去。
听那边的声音,下一场马球赛又开始了,这回轮到了儿郎们上场。
蔺长星自小在水乡长大,南州人虽会骑马,性子却温润宁静,不大爱这些玩法。
他不曾练习过,害怕打不了,因此愈发倾慕谢辰。
“正是。命格司还说,国公爷得女是天赐,不可轻易许人,命浅事小,祸人事大。当以男儿养,任之游四海,才是上上之策。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