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部分(3 / 3)
霸道了。”她不觉得是闹别扭。
淑妃抿着唇笑,“陛下贵为天子,行事霸道一些,也是常事。我们都是陛下的妃嫔,自然该以陛下的心意为重,待到时机恰当,妹妹去跟陛下低个头,温柔小意一番,定能重揽陛下宠爱。”
如果陛下一定要有宠妃,淑妃更希望是姜鸾妹妹,而不是其它不相干的人。
姜鸾摇头道:“不是这样的。”
她把纸鸢递到宫女的手里,朝她们摆了摆手,宫女们会意,远远地跟在身后。
两人并肩行走在枯黄的草地上,冬日的夕阳余晖洒下来,姜鸾道:“就算是妃嫔,也有自己的心意和喜好。你看地上的蝼蚁,汲汲营营,不过为求一个安身之所,即便如此,它们也懂得挑自己喜欢的地方安家。”
所以,她不可能去低头。
与其让她在李怀懿跟前承欢,不如让她在深宫老死算了。
淑妃攥了攥手指。她也有自己的心意和喜好,但是——
“任性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不会失去更多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淑妃自幼被严格地规训,在出阁之前,她应该按照父母的心意而活,出阁之后,她应以夫君的心意为天。
在她年幼之时,她曾经偷跑入哥哥的书房,瞥见一篇《阿房宫赋》,里头几句“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让她抚掌惊叹,暗暗牢记于心。
但她几乎立刻便被发现。威严的父亲站在她跟前,什么话也没说,母亲哭哭啼啼,说她“不遵循父兄的意思”“竟敢偷读男子的书”,罚她抄了百遍《女戒》,禁了三个月的足。
后来,她熟读《女则》《女戒》,人人见之,皆赞一句贤良淑德。于是她便因贤良被送入宫中,封号为“淑”。命运陡然翻天覆地,但表面瞧着锦衣玉食,内里却是孤寂冷清,如同破败的棉絮一般,满目荒芜。
而幼年时惊艳的那两句话,似乎也成了她未来命运的写照。她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她连争都不愿一争。《女戒》也说,不必争。
姜鸾露出微笑,澄澈的目光,似要照到她的心底,“那就要看姐姐的取舍了。但是,你看看我,不是还过得好好的吗?”
……
日薄崦嵫,晚霞横卧天空。李怀懿站在秦都之外的校场,怀着满心烦闷,将弓弦用力拉满,修长手指夹住箭羽,松开,三支箭“嗖”的一下飞出去,正中百步之外的靶心。
“好!”围观的将领们纷纷鼓掌喝彩。
李怀懿眉目冷冽,握着弓箭,从校场下来,其它身着甲衣的男子,手持弓箭,依次上台。
他们有心在帝王面前表现,有三箭齐发的,有一边疾跑一边射箭的,还有人骑着一匹飞马,从远处疾驰过来,“嗖嗖嗖”接连放出五支箭,擦着其它人的头顶而过,钉在箭靶上,箭羽铮铮。
李怀懿立在一旁,清贵淡雅,仪表堂堂,将其中出众之人,一一记在心底。
今日他心绪不佳,又自觉最近太过耽溺于男女之事,就干脆来到城外,把驻扎在秦都之外的将领都招来,设下校场,命所有人都必须来比试弓箭骑射,若有出众者,可得赏赐。
校场中沸反盈天,众将士自知机会难得,不顾天色渐晚,使出浑身的力气表现,比完了还不愿下场,恨不得把射箭之艺展现出一百八十种花样。离谱的是,在这其中,一个穿着甲衣的男子,被人念到名字后,左右四顾一番,脚步虚浮地上了校场,随意射了一箭,就提着他的弓,飞快地溜下来。
李怀懿一眼就瞥见了,他对侍从道:“那人是谁?把他带过来。”
侍从走过去,很快就把人带过来。那人满脸惊惧,不待帝王询问,就立刻磕头行礼,自我介绍道:“微臣乃蒋家三子蒋禄诚,任军中中尉之职。”
一个在介绍自己之前,还要先提家门的人。
李怀懿笑了一下,问他:“你是蒋史策的儿子?”
蒋禄诚听见他的轻笑,忙道:“正是!”
方才他在校场上表现平平,陛下为何忽然唤他过来?莫非,妹妹自入宫成了淑妃,得到陛下盛宠?
蒋禄诚心思百转,心神激荡。
李怀懿瞥了他两眼,淡淡道:“朕的军中,不留无用之人。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入仕了。”
蒋禄诚面色煞白。
李怀懿又把兵部尚书传过来,“把这种人塞进军营,你是想让朕的士兵们丧命于战场吗?”
新任的兵部尚书早已听说此事,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解释道:“蒋禄诚的官职,是王公授的。”
王公就是上一任兵部尚书,因在冬狩之时,没有护卫好姜鸾所居的宫殿,被李怀懿夺了职。
李怀懿负手,长身玉立,冷漠地盯着他。
兵部尚书一颗心乱跳不止,低头道:“微臣也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赐罪。”
……
之后,夜幕低垂,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