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论爱恨(3 / 4)
阮棠就在一旁偷偷学习他怎么行笔写字。
这个暴君渣攻的笔法很刁钻,原来时而把笔侧着写,时而还要把笔锋逆过来写,总之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写字,也只有精通书法怎么行笔、见过了千奇百怪的行笔方式的人,才看得出来他这么多刁钻的写字习惯。
温霁云将小皇帝的一幅字临完,默默放下手中的笔。
阮棠觉得,除了手抖之外,其实已经有九分以上的相似,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真的厉害。
但是阮棠才不会就这么放过温霁云,他可还没消气呢。
“一点都不像。”小皇帝哼了一声,说道,“我的字必不会有这么丑,你分明是故意来羞辱我的,罚你擦地以后还要把桌子椅子全都擦了!”
温霁云半点没有讨价还价,依旧起身去默默地跪在地上,认真地擦地。
阮棠一边悄悄跟着刚才从温霁云那里投学来的笔法练字,一边悄悄观察温霁云。
温霁云擦干净地板,膝盖几乎站不起来,是用手撑着地面上,方才慢慢地站起身。他站起来后一刻也没有停下休息,又去打了一盆水,换了干净的毛巾,将桌椅书架都擦过一遍,没有一句怨言,也不偷懒一点半点,做得一丝不苟十分专注,让人找不出一丝错来。
这个人真的有一种魔力,明明知道他冷漠无情又会算计人,却忍不住会敬佩他的为人同情他的处境,想恨又恨不起来。
不然原主怎么知道了他心冷意冷,还是要上赶着奉上真心求他能真真正正爱自己一回呢?
然后他冷静地抓住一切机会,把原主的国家给搞垮了。
原主固然凶狠残暴,但是温霁云何尝不是比暴君渣攻更加心绝手狠。
一定要让让这个冷漠无情践踏别人真心的人吃点苦头。
阮棠道:“干完了就出去花园里浇花挑水施肥除草打扫□□,所有活儿都是你的,做不完不能吃饭。”
温霁云温顺地应了一声“是”,没有半点犹豫地走了出去。
阮棠临摹了半日,觉得写得差不多了,以后再坚持练一段时间应该能勉强凑合用,打算先去沐浴一下洗一洗身上的臭汗,然后吹着风散步去内书阁,这回就先让学士们这这道政令。
他沐浴完毕去内书阁吩咐完事情,又在御花园里垂着晚风用了晚餐,再悠闲地散步回寝殿去。
半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像是被切了一半的西瓜。
月下,一个身影还在忙碌地挑水,把水倒进屋檐下的水缸里。寝殿的花园里有几十口水缸,种了各色品种不同的莲花,此时竞相开放了,水每日都要换。
小皇帝吩咐让温霁云干所有脏活累活,可没人愿意不趁机偷懒,当然都让温霁云一个人干。
阮棠走过去,打算过去观赏观赏水缸里的莲花,脚下却被水缸旁的青苔一滑。
“哗啦——”
温霁云原本挑在肩上的水桶翻倒在地,清水汩汩倾泄在石板砌成的地面上。
小皇帝仰倒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抱住。
再次抱住这个软乎乎的少年,温霁云仿佛听得自己心头“呯——”一声,有什么东西碎开了。
少年在他怀里挣扎企图摆脱他,他却舍不得放手。
他紧紧地抱住少年,狠狠地将他按在怀里。
“我都和你说开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算计我?”小皇帝像一只不愿意给人抱住的张牙舞爪的小猫,在他怀里又打又踹又挣扎,“说好了不要虚情假意了,你就这么喜欢装吗……”
小猫越说越安静,也不挣扎了,好像已经心灰意冷,低声说道:“算了,我和你真心相待也是不可能得到你的真诚的,我以后不要你的真心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温霁云没有说一个字,但是阮棠感觉到他听了那番话以后,连一向很平稳的气息都在剧烈颤抖。
抱着湿答答一百几十斤重的自己一口气跑上山的时候,他的气息也没乱过,现在好像乱成了一团。
温霁云的心里好像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小皇帝的话一句一句像刀子叉在他心上。
算计,他确实算计了。
但他早在靖|国台俯瞰那群山绵延之时,就已惊觉他选择去靖|国台,赌小皇帝会不会救自己,不仅仅是因为算计。当时他望着那条空荡荡的山路,心里空落落的。
那一刻他不在意他的算计成不成功,那个燕国的皇帝会不会出面让他算计成功。他其实更想知道,那个软乎乎的少年到底在不在意自己,对自己又有多少在意。
他很贪婪,很无耻,他竟然想验证在小皇帝心里自己和袁翊州到底孰轻孰重。
这的确是他不知廉耻私心妄想。
可是他从没有骗过小皇帝,他对他说的每一句是真心话。
他早上对小皇帝说的那番话是认真的,他现在的确是“他的人”,他对他用出了自己能用的全部的真心真意。
他对小皇帝的纵容迁就也都是认真的,让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