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杀过人 (1)(4 / 12)
嘴唇,开口,“谢谢。不过你做的这些……不怕被她知道么?”
怕?
陆北定当然怕,他总会在无数的昼夜里惊醒,窥见姜朵哭着问他为什么,然后抱着睡得宛如死人的姜河,一点点的心如死灰。
但这不是他最怕的。
事情的真相与否,就算迟倦再有意掩埋,也没办法搬弄是非,那厚厚的一层灰,就算不是陆北定亲手洗刷,也能被伽蓝提前发现。
那看起来挺冷的小姑娘,脑子倒是出奇的好使,顺藤摸瓜也能找到迟倦,即使没有陆北定,恐怕就靠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也能戳破这个窟窿。
不过他最怕的就是,姜朵知道了他所有的计划,知道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润有礼,在感情上,他亦有属于雄性的占有欲、挑衅欲以及——嫉妒。
虽然陆北定很不愿意承认,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嫉妒迟倦,嫉妒的恨不得将他撕碎了才好。
可他却不能显露出来,即使内心厌恶的要命,面上却依旧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对于“欺了朋友妻”的迟倦,还要保持绅士风度。
只因为姜朵跟他说,“北定,你这双手是要做研究的,千万不能因为我给弄脏了。”
姜朵从小都没什么安全感,更没几个对她好的,以至于骨子里的自卑怎么改也改不掉,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最好的,自己不值得被偏爱。
就连说话,也会觉得自己脏。
从前的陆北定不以为然,他想要的东西,向来都会有人送上来,对于姜朵那一点敏感的心思,陆北定从不深思。
现在的陆北定想告诉她,你是最好的,你值得所有,可偏偏失去了说这句话的理由。
活到现在,竟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不过也好,他也并不想用“朋友”二字束缚自己。
至于那些研究,
也做不成了。
从在国外为了见她一面而故意自残的时候,陆北定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把未来葬送在那里了,他没有隐瞒,亦没有消疤,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姜朵——
我是为你而受伤。
他那些隐秘的心思早就不屑伪装了,陆北定要的就是姜朵为他愧疚,要的就是姜朵于心不忍,要的就是姜朵回心转意。
可没有用了。
他用躯体换来的同情,竟然都抵不上迟倦几个眼神。
迟倦似乎总是轻而易举,就能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抢的毫不费力,甚至不用损耗一兵一卒,自然有人为他神魂颠倒。
姜朵也是其中之一。
仅仅是因为迟倦的外在么?
陆北定无话可说,却暗自计较。
他嫉妒到有些理智全无了,就连容貌上,他都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情绪,有时如同女人一样,能在镜子前枯坐数小时,一动不动。
陆北定从小到大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外在,校草之类的冠词也拿到手软,可他未曾放在心上过。
可只因为姜朵的目光只在迟倦身上停留后,他骤然开始退缩了,开始畏首畏尾,甚至觉得自己一事无成。
研究被迫中止,一辈子只能当一个教授而已,天之骄子的名号消失殆尽。
他早已经被人从神坛拉下。
可拉下他的不是姜朵,而是他自作自受。
他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的迟倦,似乎的确比他耀眼许多,那些校草的名声,或许只因为他背后是陆氏,或许只因为,他性子寡淡,乏味,而造出来的声势。
可迟倦,是实打实的熠熠生辉,实打实的五光十色。
实打实的令他嫉妒至发狂。
程厌早已经得了好处离开了,这女孩年纪不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是楚楚可怜,怪不得一贯在焚一铁面无私的姜朵,也总是能对程厌心软。
不过太容易被收买的人,心总是摇摇摆摆,没个定数的,保不齐哪天良心不安,又跑到姜朵面前多嘴,那多不好。
陆北定捏着一根姜朵曾经最爱抽的女士烟,细细长长的,似乎还是果味,入口甜丝,吐出来的却还是呛人的烟雾味道。
再怎么包装又有什么用,照样还不是一根,一点就燃的香烟而已?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摁灭了它,然后无情的扔进了烟灰缸里,嘴角沉着,似乎心情很差。
不过他心情差,有人更甚之。
迟倦已经在迟氏泡了接近十二小时了,他工作状态堪称一丝不苟,就连去茶水间的路上,众人都退避三舍,觉得这新来的少爷太冷硬,长得虽然漂亮,却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蒋鹤来看他的时候,在办公室门口直接顿住了,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他平日里不是没见过迟倦一本正经的模样,比如在夜店酒吧撩妹的时候,迟倦就挺一本正经全神贯注的,但要是在工作上,蒋鹤头一遭瞧见他现在这模样。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蒋鹤想回去买个彩票挂挂,说不定能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