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3)
暗精灵,没有阿斯加德的士兵,也没有把他带过来的哥哥。
他身上只有一件托尔脱下的红披风,披风被珍而重之地掖好,像是小时候给踢被子的弟弟盖上毯子一样。
洛基死了,孤零零地被留在异乡。
种子在来时想了很多,她的开场白该说什么?“我是世界树的种子,你可以叫我世界树女神,我一直在看着你,看着你很久了。”、“你好,我是世界树女神,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我叫赵筝,是世界树女神,我能帮你揍玛勒基斯——”
但是种子在看到她心心念念的洛基之后像是被卡住了脖子,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哭音。
她跪伏在洛基身旁,手肘和膝盖都沾上了肮脏的尘土。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个了,种子的双手都是颤抖的,她慢慢掀起披风,露出他血迹干涸的伤口。
不可能啊,她的小王子可是最会临阵逃脱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偷袭得手,在心口上带着这一道可怖的贯穿倒在了荒芜的异乡之地呢?
种子伏在洛基身上,她的眼角不停地滴落透明的水滴,洇湿了他胸口的一片布料。她用手腕笨拙地去擦,可泪水一直在流,一直在流,怎么也停不下来。
“奇怪。”她嘟囔,“我为什么会漏水呢,为什么会有水从眼睛里出来?”
胸口好闷,心口好疼。种子不明白,明明这一刀是捅在了小王子心口,她的心为什么也会痛?
她轻轻去握洛基的手,触及一片冰凉。种子垂下头去,心底和洛基手掌的温度一般,只觉得空茫一片,未来到底该做什么都不明了。
手上忽然一紧。
种子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可她的脸颊却突然被一只手捧住。有人屈起手指,温柔地为她拭去糊住眼睛的泪水,低声问:“你哭什么?”
哭?
种子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知道。”
洛基坐了起来,他左手把种子小小的手攥在掌心,右手为她把脸蛋上的泪珠都擦掉。刚刚从假死状态中恢复过来的他本应该回到阿斯加德,但身边莫名其妙扑过来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姑娘,他不得不好好问个清楚。
邪神动用了他读心的能力,轻而易举地侵入了小姑娘的记忆。
……他的脸。
铺天盖地的都是他的脸。
不被托尔的朋友们接纳,躲起来读书的他;骑在马背上攥着缰绳勉强跟上托尔的他;成功化出了虚影兴奋至极的他;望着托尔志得意满的背影,心情郁郁的他;松开手,决绝坠入宇宙深渊的他;带上镣铐,在庭审现场虚张声势的他;还有面色灰败、宛如尸体的他……
这个姑娘静静地看了他一千五百年,记忆中全都是阿斯加德的洛基,再也容不下别的东西。
种子哭得打嗝,洛基在愣怔过后,轻轻掐了一把姑娘的脸蛋。
“你叫什么?”
“我、我叫赵筝!”她说,按照背了几百遍的开场白磕磕绊绊地自我介绍,“我是世界树女神,我一直——”
“这是什么名字。”洛基皱了皱眉头,对于他来说中文的“zh”发音很奇怪,“算了,就叫你珍妮好了。”
他站起身,一使劲儿把珍妮也提溜起来,懵懵懂懂的小姑娘眼眶还是红的,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新得到的身体没有衣物。洛基赶紧把托尔留下的披风给她围上,珍妮乖乖地任由他为自己裹上红色的布料,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洛基的脸来回转,偶尔打一个小哭嗝。
“真是个傻子。”洛基低声道,“你都不知道打探一下消息,抢一套中庭人的衣服再来吗?”
“因为我想快点见到你。”珍妮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情,缩了缩脖子,“那,下次我就抢一套衣服再……”
洛基注视着面前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姑娘,许久后释然地笑了一下,然后又把她软软的小手攥进掌心。
“行,下次记住。”他说,“不过,既然被我捡到了,那你就归我了,这你答应吗?”
珍妮问:“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洛基挑起眉毛:“当然了,我的东西要一直随身带着。”
种子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邪神摇头笑了,他牵着种子的手,抬脚向旷野的另一端迈步。
“走吧,我带你回阿斯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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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阿斯加德后,洛基发现奥丁神力枯竭,已经陷入了沉睡。他隐瞒下这件事,自己化作奥丁的模样开始了对阿斯加德的统治。
成为阿斯加德的王对他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顶着王的身份,他能随心所欲地把指使托尔去最危险的地方完成最危险的任务,享受阿斯加德最舒适的宫殿,还能拥有属于他的戏剧团。他发现了自己还拥有编剧的才能,花了一天时间就才思如泉涌地完成了惊世巨作《阿斯加德:洛基之殇》,公演当日引发了全神国的轰动,几乎所有女神们都为了被误解的洛基而哭泣,主动情愿为邪神立起雕像。
当然,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