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伶仃(1)(2 / 3)
个吉祥的口彩,伺候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改了称呼,春柳也开了心窍,提前称主子一声殿下。
“改口?”谢清辞睫毛轻颤,声音微哑的确认:“你是说父皇……父亲他还未登基?”
胸膛起伏,谢清辞忙掩唇咳了几声,苍白漂亮的脸颊染上淡淡的潮红。
“哪有那么快?”春柳忙倒了杯温茶水递过去,笑嘻嘻道:“我们刚进京城,要处置战俘安定民心,陛下三日之后才能登位呢。”
还未登基?
温热的茶水流入喉管,谢清辞彻底回过神。
他……重生了?
上天垂怜,他重生到剧情初露端倪,一切还未真正开始的时候。
耳边依然是春柳带笑的声音:“陛下那么宠您,等他称帝后,封您个亲王,来日就是享不尽的尊荣。”
谢清辞将目光移向窗外如云霞般灿烂的花朵,唇角扯出一抹悲凉。
父亲的确是称帝了,但谁能想到,来日等待他的,却只有道不出的苦楚。
如果再来世间一遭,那所谓的天道剧情仍不可逆转,于他而言,这样的重生,岂不是比凌迟还要残忍的酷刑?
谢清辞瞳色转沉,细细回忆书中的剧情。
他只看了和自己有关的情节,对一人印象格外清晰——渔翁得利,最终称帝的萧棣。
若非萧棣利用谢清辞黄雀捕蝉,暗中翻云覆雨,谢家的江山也不会丢得如此迅疾。
萧棣为执掌兵权,无所不用其极,他布局使几大将军离心厮杀,朝廷为解西北战场的燃眉之急,只能让出身将门的萧棣重新执掌兵权。
而他率骑兵西出长城,战无不胜,赶退外敌后却调转过身,剑锋直指京城,朝廷在慌乱中调兵遣将,可萧棣久经沙场,攻城掠地如踏平地。
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大军已兵临京城。
谢清辞再次有意识时,已是江山危亡。
父亲卧床不起,大哥双手被废,二哥战死……谢清辞眼睁睁看着大臣们病急乱投医,自己却像局外人一般茫然无助……
春柳仍旧叭叭说了一堆话,看主子始终不答,只好又催促道:“您前几日坠马受了惊吓,陛下才宽限了几日,但明日这贺表是必须要交了。”
谢清辞神色并未惊慌,他此时,在思量另一桩事。
眼下父亲还没有继位,若他记忆未出差错,他那名日后凶名满天下的便宜“弟弟”,如今正在落难之时,正和进京的战俘一起被押入京城。
此时若能趁神智清晰铲除萧棣这劲敌,虽不一定能保谢家江山无虞,但至少多些指望……
谢清辞略一沉吟:“无妨,先让庞章帮我起草贺表。”
庞章是谢清辞身畔小珰,文采飞扬负责文书工作,上辈子很得宠信。
有风吹来,谢清辞轻咳几声,如墨的几缕发丝从鬓角滑落,愈发透出引人摧折的病态脆弱。
春柳眉眼浮现一抹焦急,忙把药呈上来道:“殿下,你先把药喝了吧。”
谢清辞望着摇晃的褐色药汤,眼底浮出一丝抗拒。
萧棣继位后,那所谓的剧情不再进行,谢清辞恢复神智的时刻越来越多。
但他除了清晰的被新帝羞辱玩弄,做不了任何事。
每日下朝后,年轻的新帝都要来到他的宫所,语气冷漠又不容置疑的道:“喝药。”
谢清辞已经抱了死志,冷眼盯着他,一言不发。
萧棣却不怒,只淡淡冷笑着命人打造了玉笼,将他投进去,如喂鸟雀儿般亲自喂药。
若谢清辞拒绝,萧棣便道:“今晚月色甚好,朕带哥哥去赏月吧。”
言外之意,自然是带笼中的他出殿示众。
谢清辞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还好守卫百密一疏,谢清辞终于在一个夜晚成功把匕首刺进自己胸口……
此刻再看到那药汤,谢清辞一阵反胃:“倒了吧。”
春柳怀疑自己听错了:“殿下,你刚坠马受了伤,药怎么能不喝呢?”
“我说了,今日不想喝。”谢清辞闭上双眸,纤细的睫羽微垂:“去倒了。”
春柳也不敢违逆,只道:“我去小厨房热着,殿下想喝了叫我。”
想起萧棣,谢清辞只觉牙根发痒,偏还要状若无事道:“战俘进京了吗?”
春柳没想到主子会问这个,一怔道:“明日进京。”
谢清辞心里一颤,也不知萧棣此时会是什么模样?
谢清辞沉吟道:“你安排下去,明日我也要去德胜门。”
春柳顿时眼睛一亮:“殿下是想去看战俘么?听说萧家那小叛贼也在里头呢,去看看也是个乐子呢。”
春柳口中的小叛贼,就是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萧棣。
谢清辞垂下眸,今日他们把他当乐子,谁能想到来日,那人会把锦绣河山收入囊中,让所有人都如避阎罗呢?
谢清辞牵牵唇角,扯出一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