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愁滋味(一)修(1 / 2)
凌煜只身骑着马,玩了命的奔出许久,这才摆脱了身后紧追不舍的马蹄声。
终于自由啦!
将马拴在路旁一棵树上,凌煜随意坐在一旁的草丛旁,十三年的人生从未如此畅快过,趁着入军营前父亲让他出门历练,他第一天就摆脱了侍卫。接下来干什么?干什么都好!小小少年兴奋得一蹦而起,又大大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山间的空气清冽异常,每呼吸一口心里就多一分愉悦。他兀自沉浸在喜悦中,冷不防一团灰扑扑的物事一闪而过,多年训练的警觉让他一下握紧了手中的剑。
原来是只兔子?他松了口气,玩心顿起,猛地超前一扑——
顺利扑了个空。
兔子懒懒看他一眼,肥硕的身子一转,往山上一蹦一跳地去了。
凌煜一愣,自己这是被一只兔子鄙视了?当下挽了袖子不管不顾跟了上去。兔子东转西转没一会就不见了,他在原地转了许久,又爬上树去极目远眺,半天下来,整个人弄得灰扑扑的,却是兔子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
又不甘心地往山上跑了几步,周遭的景色却突然重了样,他细细分辨了一会,这棵歪脖子树方才他还分神瞧了一眼,现在怎么又出现了?正犹疑着,凌煜哎哟一声,低头看时,却是没留神踩到了草丛里一个捕兽夹。
额上冷汗立时冒了出来,他坐倒在地去看,入目一片殷红从右脚踝处渗出来,浸湿了浅青色的绸裤,再定睛一看,他不禁气结,那把自己害得如此痛的东西,竟是个木头玩意儿!凌府的少爷何时吃过这样的苦?两手掰着捕兽夹往两边用力一分,哎哟!凌煜闷哼一声咬紧了牙关,这木头玩意儿竟然如此锋利,也不知是何构造,越用力卡得越紧,骨子里的倔劲儿上来,他又尝试了几次,脚踝没解救出来不说,把一双手生生扎得鲜血淋漓。
凌煜心中一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刷地抽出腰间宝剑就往捕兽夹招呼上去,“啊!”那木头不知是何材料,剑锋只在其上砍出浅浅一道痕迹,锯齿反而往肉里深入了几分。
无名火已经烧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偏偏他又拿这东西无可奈何,几多愤恨几多挫败,最后发酵成一腔难以排解的郁闷,凌煜鼻子一皱,眼角滚出豆大的两滴眼泪来。
“小八小八,我们去看看今日有没有捕到什么猎物呀,那天捉到一只可大的野兔子啦……”
清冽的女声戛然而止,受了惊吓的苏淮年与还来不及反应的凌煜对视一眼,凌煜首先反应过来,迅速拿袖子一抹眼泪,笑话,他可是要安国定邦的英雄,怎可让人看见自己哭鼻子?
苏淮年迅速退后几步,“你是山下来的坏人!”手中不知怎么动作一番,猛地扔出一团棕色的物事来,“小八,咬他!”
那团棕色挟着风声而来,凌煜直觉是暗器,就地一滚,周围安静了一会,一时没有什么动静,再回头一看,他立刻睁大了眼,那暗器还会自己动?他愣在当场,眼睁睁看着那褐色的一只疑似鸟的东西扑腾着一对死蠢的翅膀径直落到了他脚边,如小鸡啄米般啄了几口,不动了。
“啊!”后知后觉的一声惨叫,那死鸟,好死不死啄在了他的伤口上。
离英雄还有些距离的小小凌煜,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苏淮年小心翼翼地、小小地挪动几步走到他脚边,捡起小八又飞快地跑了回去,隔了五步远的距离观察了他好一会,冷不丁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凌煜狠狠一抹眼泪,今日这人可真是丢够了,在这么个黄毛丫头面前哭,以后还怎么做英雄?
苏淮年抱着那只木头的鸟笑得前仰后合,“我笑你呀,脸脏得像花猫!”
凌煜磨了磨牙,把这丫头杀了是不是可以当做一切没发生过?他跃跃欲试地将手往一边的宝剑伸,动作不意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的疼。他狠狠憋着眼泪,看着一脸好奇望着他的死丫头,心如死灰地叹了口气。
得了他的再三保证后,苏淮年防备着走到他身前,见他耷拉着一张脸,十足的生无可恋,这才安心地蹲下来。只见她在那捕兽夹上按动了一个机关,两排锋利的锯齿随即松开,见凌煜讶异地张大了嘴,她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这是我做的捕兽夹,被夹中之后越是挣扎便会被夹得越紧,喏,”她还好心地把捕兽夹拿起来指给他看,“按这个机关就能松开了。”
凌煜看着她一脸等着被夸奖的喜悦神色,气愤地别过了脸。
“……山下的人真是奇怪呀。”苏淮年扁了扁嘴,向他伸出手,“我扶你去上点药吧。”
“啪!”一声,凌煜极有骨气地打开了她的手,捡回掉落在地的宝剑插回剑鞘,暂且当做拐杖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苏淮年也不在意,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走了一段突然低头对怀里的木鸟说:“小八小八,爷爷说山下的都是坏人,我带他回去爷爷不会生气吧?”
“可是他是被我的捕兽夹弄伤的,而且他这么笨,想来也不是坏人。”
她头发又黑又亮,长得惊人,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