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堂毒障(1 / 2)
是夜,夜色寒凉。
皇甫明卿独坐在桌旁,烛火摇晃,他手中拿着一张纸,是丁立白日里拿过来的密信。
他随手将纸张在烛火上燃了,片刻之后,只余一堆灰烬。
“叩、叩”
门口突然传来极轻的两声敲门声,皇甫明卿静坐片刻,沉声问道:“谁?”
“殿下,是我。”那声音妩媚至极,不同于沈蝶柔婉的音色,娇媚之余,倒透着几分造作之意。
皇甫明卿唇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起身开了门。
一人倚门而立,巧笑嫣然,正是披着厚重斗篷的嫣儿。
“嫣儿姑娘深夜造访,可有什么事?”
嫣儿眼角一勾,便是三分媚人□□。她轻轻拢了拢斗篷的领口,遮掩住小片莹白肌肤,但笑不语。
皇甫明卿往旁一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进了门。
门吱呀一声合上,隔绝了外间清寒。
这一个夜晚,同一层内,三间房里的人皆坐卧不安。
沈蝶几乎是忍着满心的嫉妒,她太了解那女子眼中的意味了,身在青楼多年,她早已看惯了各种目光。
那分明是最下等的货色!
她一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在一室黑暗中静静听着隔壁的动静,可是没有,没有交谈声,却也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声。
她微微有些心安,却难以抵挡自心底升腾起来的寒意。
陪伴他那么多年,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么?
当着她的面,与别的女子同塌而眠?
他怎么可以?
她眼中恨色越发浓重,却也有绝望漫上来,他是身份尊贵的三皇子,或许在将来,还会是鄢国的九五之尊,而自己,她禁不住抖了一下,自己从始至终都只属于他一人,可那又如何?她终究出身烟花之地,纵使能为他做再多,又怎么跨越身份的障碍?
可是她不甘心,她明明已与皇甫明卿说了,这女子是什么身份,先前与苏淮年因何而生的过节,他怎能如此荤素不忌?
自己在他眼中,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她在黑暗中缓缓松了手,眼角一滴泪悄然落下,滑至颊边,已成冰凉。
同样的夜,萧诺立于房中,久久不成眠。
她是被那一声开门声惊醒的,习武多年,她轻易就能分辨出声音的来源,是锦年。
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跳起来,走到门边,清楚地听到她敲响了三皇子的门。
她的手就这么停在门边,听着那厢门开了又关,直到再无一声声响。
那个兵荒马乱的午后又浮现在脑中,深切的悔意几乎要将她吞没,自那日认回萧锦年,她似乎就沉浸在这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锦年不同于苏淮年,她心机深沉,想要的太多。有时看着她那张嘲讽的脸,萧诺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一如此刻,她在夜半进了鄢国三皇子的房间,自己却只能留在房里,任由夜色将她自外而内地侵染通透。
阿年,阿年。
她在心中默念,在这样一个深沉的夜里,莫名想念那个单纯得一眼便能看透的姑娘。
凌煜身子已好了些,程复为他施了五日针后,便开了个药方,交给凌小纪后便撒手不管了。
程复要苏淮年做的第一件器具,便是医仙堂入口处的毒障。
苏淮年着实有些发愁,照着程复的描述,那毒障应作遮挡用,但是医仙堂入口处地势开阔,那一条小径的周边也是些寻常树木,即便是照着他的要求取两块巨石挡在入口处,别人还是能从边上过。
顶着程复满怀希望的目光一整日,她反复观察了地势,实在无从下手。
凌煜陪着她转了一圈,直截了当道:“前辈,依我看,地势有所不同,您这边并不适合效仿百草谷。”
其时苏淮年走在最前头,程复乐呵呵地背在后面转悠,闻言气得跳脚,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截了当地戳他痛处,“什么效仿,老子用得着效仿别人么!臭小子你会不会说话,老子干脆直接把你毒哑了,省得你三番两次口出不逊!”
凌煜不以为然,喊住苏淮年道:“阿年,这一带树木繁多,何不利用地势,干脆布个阵?我记得那年上山的路上,你爷爷布的阵可是十分厉害的。”
程复的耳朵立刻立起来,疑惑道:“什么阵?比毒障还厉害吗?”
苏淮年为难道:“爷爷是曾经教过,但是我对这个没兴趣,没有好好学……”
凌煜无奈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喂喂,你们两个小孩,不要在老子面前打情骂俏!正经事不干,净知道荒废时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程复骂骂咧咧,那两人却相视一笑,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医仙堂外地势开阔,到后来,程复懒得再跟他们走在一处,借口年纪大了,溜回去休息了。苏淮年与凌煜二人沿着外围一直走,直走了小半日时光。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