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贾母试探宝玉心意（3 / 3）

衣襟上玉佩道：“你瞒了别人却瞒不住我。哼，趁早说了实话！”

贾宝玉一个打滚儿从床上爬了起来。满脸堆笑：“真真是件大喜事，不过你可得替我保密。”晴雯眼珠子一转，骄哼了一声应下。

宝玉便贴晴雯耳边低声道：“老太太要为我去邢家求亲，刚还问我愿意不愿意。”

晴雯大惊，极大声叫道：“这种玩笑可是开不得！”

“我哄你干嘛！确确实实是老太太亲口应下，”宝玉啐道：“不信，你问鸳鸯。她也屋子里，老太太可没瞒着她。”

帘子外袭人停住脚步，听了贾宝玉这话。又从珠帘缝隙中看见床榻上二人贴一处嘀嘀咕咕说悄悄话，她心里像吃了铁砣一样不痛，憋屈。等她强撑笑脸一进屋后，二人也跟着闭口不言。

当晚，袭人几次试探从贾宝玉哪里探取消息，谁想对方油盐不进，任凭自己怎么说也不肯松口。袭人越想越是害怕，这一夜也未好生睡得，等次日天大亮，大观园门还没打开，袭人便披了厚袄去贾母上院来寻鸳鸯，就欲探个究竟。

贾母是上了年纪人，睡眠浅，时常到了后半夜才能入眠，所以袭人到时候,上院里丫鬟们多半还未起床。鸳鸯睡眼惺忪进了小花厅，“这个时候来，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袭人一把拉了鸳鸯坐自己身边，“昨儿老太太和宝玉说了什么？把我们那小爷弄五迷三道，连觉也不好生睡，说了半宿胡话。”

鸳鸯眼神飘忽不定，左顾右盼：“就是往常那些嘱咐，也没见说什么特别话。”

袭人恨恨戳着鸳鸯额头：“你也来骗我！难道非叫晴雯看够了我笑话，你才肯帮我？”袭人坐那里开始掉眼泪：“你是没瞧见昨儿晚上晴雯得意劲儿，宝玉瞒着不肯告诉我，却巴巴儿都说给了晴雯听，如今那小蹄子我面前好不得意。你从小和我一并长大，我脾气你是了解，叫我受她闲气，这可不能！”

鸳鸯望了袭人许久，这才幽幽叹口气：“你这分明是难为我，说与你听，你绝不会保守秘密，定跑到二太太那里告密，届时老太太知道是我走漏了风声，我何尝会有好果子吃？只是不说与你听，你又埋怨我们姊妹情谊单薄”

袭人没吭声，鸳鸯知道她是铁了心想要刨根问底，只好说了实话：“老太太有意给宝玉去邢家提亲，她老人家定下来心意，谁还能扭了回去不成？”

袭人痴痴地反复念叨：“这不可能！”

鸳鸯嗤笑：“有什么不可能？老太太昨晚上还嘱咐去今早去叫林大娘来，说是下个帖子给徐夫人家，准备请夫人来府上商量这事儿呢！”

袭人腾地起身往外走，鸳鸯赶忙抓住她手腕子，使劲儿一瞪：“我就知道你要去冲二太太告密！亏我这些年把你当亲妹妹一般，你只想着自己好，就没考虑到我处境？”

袭人使劲甩开鸳鸯束缚，理所当然看着对方：“我去回二太太才是救你良方。”袭人头也不回出了出大门，鸳鸯后面狠狠咒骂，她也毫不理会，只顾着往王氏上房去。

鸳鸯伏桌案上，为这多年恩断情绝姊妹之谊感到痛心，哭稀里哗啦，帘子外几个小丫头听见动静也不敢进来。还是贾母起床不见鸳鸯服侍，叫翡翠出来寻她。

翡翠撩了帘子进来，所见就是这鸳鸯这一幅梨花带雨憔悴容颜，翡翠不禁低声劝道：“你这又是何必？老太太早把袭人看明明白白，独你自己不肯信，现怎么样，终于尝到苦头了吧！现去找老太太陪个不是，今后和袭人远着些，别总傻傻什么话都讲。”

翡翠也不容鸳鸯分说，拉着她就回了上房寻贾母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