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2 / 3)
阶下又能如何?
时瑾初也不改口。
邰谙窈气了半晌,最终也不好意思再反悔,只能郁闷地咽下这口气。
出了京城后,南巡一路途径历城、梧州,转道江南,再入衢州,一路上邰谙窈看得眼花缭乱,压根不记得时瑾初逗弄她一事。
眼见将要到了衢州,邰谙窈心底居然生出些许紧张,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邰谙窈虽久居闺阁,但对衢州还算了解,隐隐记得衢州是有一座行宫的。
好像是数年前,陈远川告诉过她这件事。
彼时,她和陈远川、以及表姐一行到秋明寺上香,后归家时落雨,本想找个地方落脚等雨停下再走,但陈远川拦住了二人,言明那处距离行宫不远,未免惊扰贵人,还是早些归家得好。
衢州时常有梅雨,却很少落得那么凶狠,邰谙窈记得那一场雨后,她回到陈家就狠狠地病了一场。
时隔月余才彻底养好。
想起那时,邰谙窈也觉得恍惚,那时当真稍有些风吹雨打,她就受不住地要病重。
回过神,邰谙窈意识到什么,她惊讶:
“数年前,皇上是不是来过衢州?”
能住进行宫,且被陈远川称之为贵人的,好像天底下也没几个人。
时瑾初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他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邰谙窈身上:“杳杳怎么知道?”
也许是马车有点颠簸,也许是被人不经意间碰到,发出轻轻地一声闷响,让人蓦然回神,才没叫杯盏落地。
邰谙窈扫了眼被时瑾初握住的杯盏,有些纳闷时瑾初的反应,她三言两语将当时的事情说出来:
“能被称之为贵人的,也只有皇上了。”
便是其他皇亲国戚路过衢州,也不至于住进行宫去。
时瑾初眉眼情绪仿若没变,却是扣住了杯盏,他问:“你是说,你那时病了?”
邰谙窈轻轻点头,她耷拉下眼眸,不甚在意道:
“岂止?那阵雨差点要了我的命。”
她说得不算夸张,她病后,陈远川后来也觉得后悔,一度说过早知道,宁扰了贵人,也该停下去躲雨。
时瑾初沉默了许久,没能说话。
他当时回了京城,却也是留下人找过她,却没找到符合的人选。
若是她病了,数月不曾出府,平日又深居浅出,不曾和外人相熟,那么,找不到她好像是情理之中。
许是那年事情太多,时瑾初的记忆也尚算清楚,他回京那日,路上的泥泞都尚未干涸,车轱辘压在地上,溅起了不少泥水。
机缘巧合,或者说是命运捉弄。
但凡她那日来了行宫避雨,许是他早和她相识。
又或者她不曾病重,他也早就找到她。
但偏偏都没有。
时瑾初也不由得去想,便是他在那时找到她了,二人间的结局会是如今这番模样么?
那时,他忙于朝政,后宫都去得少,便是再看重她,也不可能常去后宫看她。
时间一久,初见时再是惊艳,或许也会逐渐得习以为常。
她恰是体弱,那一年又逢选秀,皇后又诞下嫡子,他便是少去后宫,也知晓那段时间后宫一点也不安宁。
她岂能受得了?
偏是他数年不曾找到人,才叫他一直惦记着,要放弃时,人又机缘巧合地出现在他跟前。
时瑾初太了解自己了,或者说世人都是如此——都不会珍视轻而易举得到的人或物。
邰谙窈入宫时,恰是他大权在握时,也是朝中安稳时,于是他能腾出更多时间和心神落在她身上。
邰谙窈见他许久没说话,不由得纳闷:
“皇上在想什么?”
时瑾初垂下视线看她,轻描淡写道:“朕在想,或许一切都是恰好。”
邰谙窈听得稀里糊涂。
时瑾初也不肯和她解释,队伍停了下来,张德恭的声音传来:
“皇上,娘娘,行宫到了。”
时瑾初先下了马车,再转身接了女子下来,衢州官员看得一阵愕然,待看清女子时,又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暖阳落在女子身上,她轻偏头,黛眉不适地轻蹙,她朝这边瞥来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饶是如此,也衬得行宫前的木槿花黯然失色。
她穿着一袭披金的胭脂色鸳鸯锦缎,格外矜贵,也格外耀眼。
不待众人看清,一柄八骨油纸伞将人彻底遮挡住,也将众人视线遮挡住,众人蓦然回神。
邰谙窈被时瑾初牵着走,她被伞面遮得严实,进了行宫后,才发觉这行宫甚大,但比不得皇宫。
京城分内城和外城,而皇宫占了内城大半面积,用脚去量的话,许是要走上一日。
见时瑾初一直没放手,她一步三回头地看向被嬷嬷抱着的启儿,时瑾初淡淡地提醒她:“看路。”
见启儿不哭不闹,邰谙窈才收回视线,她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