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3）

if：回到最初

　　马车自从华县出发, 已经行了足有一日一夜。

　　雪嫣和心月都不曾出过远门，两人伴坐在马车内，出发时的紧张和忐忑, 被身上的疲累消磨掉不少。

　　八月的天又热, 马车内更是逼仄闷堵, 连从车轩吹进来的风都带着温度。

　　雪嫣只觉得身上粘腻难忍, 本该白皙的脸颊上也浮着一层被燥出的红，加上身体底子弱，这会儿喘气都有些累。

　　“姑娘不如闭眼歇会儿，约莫还要两个时辰才能到驿站。”心月替雪嫣打着扇，满眼心疼不平。

　　姑娘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女，老夫人却只派了辆马车来接, 未免也太欺负人。

　　雪嫣轻点点头，靠在心月肩头闭上眼帘休息，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知道祖母一直不喜欢自己，回去之后或许还没有在祖宅来的自在，但是可以回到母亲身边, 她心中的欢喜还是胜过了忐忑。

　　随着思绪飘散，雪嫣也渐渐阖上眼帘, 睡了过去。

　　夏日多雨, 一场骤雨来的措不及防，噼里啪啦的雨珠一颗颗砸在车篷顶上，连带着把空气里的燥热也卷走不少。

　　心月忙把车轩上的帘子撩起，好让凉风吹进来一些。

　　雪嫣一直在睡，落雨声愈演愈烈, 天边低压的阴云里乍闪过雷电。

　　心月蹙紧眉心, 这天瞧着是要下暴雨, 得赶快赶到驿站才是。

　　她探出身体对车夫道：“行快一些。”

　　雨幕遮眼，车夫只能勉强看清楚路，但是也不敢停，万一雨势再大，他们恐怕要被困在这山道上。

　　果然，不出所料的，雷雨声越来越凶极，心月满脸灼急，雪嫣却始终没醒。

　　心月感到奇怪，正想去唤得时候，雪嫣倏然睁开了眼睛。

　　她小口喘着气，一双将醒未醒的眼眸里，浮满了复杂的神色，眼尾略有些发红，说不清楚是受了惊吓还是无措。

　　“姑娘醒了。”

　　雪嫣快速扭头望向心月，缓慢眨着蕴有水雾的眼眸，慢慢醒过神。

　　她轻抿动檀口，欲言又止，“心月，我做了个梦。”

　　心月看她神色不对，便问，“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梦中的画面还清晰存在脑海中，雪嫣将唇抿得很紧，纤长的眼睫颤晃似蝶翼。

　　过了半晌才嗫嚅道：“我梦到自己被人关在了一座小院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记得梦里我一直求他，求他放了自己，然后……”

　　雪嫣眼中升起羞耻又怯怕的慌张，紧绞着手指。

　　然后，梦里那人就一直按着她，做，做些，荒唐至极的事。

　　思及此，雪嫣仓皇阖紧眼眸，羽睫簌颤。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还那么真实。

　　不仅是被困住的恐惧，就连那双箍在她腰上的手，指腹上的薄茧都清晰的一糊涂，还有自己被折起到酸软的腿……

　　雪嫣心慌极了，攥着裙摆，仓皇并拢裙下两条细软打颤的腿。

　　她根本就不曾懂得过这些，为什么会梦到。

　　心月被雪嫣奇怪的模样弄的不解，“然后怎么了？”

　　雪嫣难以启齿的咬住下唇，犹豫再三，才凑到心月耳边。

　　“砰——”

　　剧烈的震响打断了雪嫣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随着马车的摇晃，车内的东西纷纷滚落，雪嫣和心月也跟着一扑。

　　雪嫣手臂重重撞在车轩突起的木栅，剧痛传来，雪嫣蹙紧眉头，失声倒抽着凉气。

　　“姑娘没事吧？”心月卷起她的袖子要替她检查。

　　雪嫣忍着痛楚摇头，“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心月打了伞下马，很快又回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她身上的衣衫就被如注的倾盆大雨打湿了一片。

　　“车轮陷在了泥里，车夫也不慎摔伤了腿。”心月满脸的焦急。

　　雪嫣眉心紧紧颦起，“我去看看。”

　　走下马车，天色已经被沉压的阴云压的极暗，凶极的雨势将四周都冲刷的朦胧不清，不安在心中放大。

　　雪嫣顾不得大雨，绕到马车前察看，一侧车轮沉陷在淤泥里，任马匹怎么扬蹄都不能脱困。

　　车夫被甩落摔在路旁，弓身捂着摔伤的腿痛苦哀嚎。

　　若只是车轮被陷，等雨势小一点想办法把马车拉出来就是，可现在车夫受了伤，便没人能架车了。

　　雪嫣看着四周不见人烟的山林，心中已经方寸大乱。

　　天也暗了，加上这么大的雨，只怕不会有人赶路，寻不到人相助，他们今夜就要被困在这荒郊野地了。

　　“姑娘还是先回马车上。”心月也是一样的六神无主。

　　两人都是年岁尚小，不曾遇过事情的小姑娘，忽然碰上这样的情形皆慌了心神，不知所措。

　　雪嫣勉强稳下心神，让心月先将车夫扶上马车。

　　若是他伤的不重，等缓一缓，或许就能赶路了。

　　……

　　同样暴雨如注的山道上，一辆马车在雨幕中独行。

　　青墨头戴斗笠，身披着油衣，一边挥着手里的马鞭，总忍不住转头往身后的布帘瞧。

　　他实在不明白二公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临时更改了早就做好的决断不说，现下又不知为何，非要在这大雨天赶路。

　　青墨百思不得其解，砸着舌嘀咕，“搞不懂。”

　　“驾你的车，招子放亮些。”

　　谢策悠然清淡的声音穿过雨声，落在青墨耳中。

　　青墨一个激灵，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