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5)
赵令崖&姒宁(强取豪夺)
漆黑的林子里, 星玉形色匆匆,扭着头四顾寻找,嘴里不断唤着“公主”, 声音压的很低却焦急。
姒宁坐在高高的树干上, 摇晃着两条小腿, 笑盈盈看着树下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打转的星玉, 少顷,才轻启着菱唇悠悠道:“我在这。”
星玉急忙仰头。
皎月之下,姒宁一袭逶迤朱红色烟纱裙散开似枝上新蕊,白皙若琼脂的面靥,两颊的梨涡浅浅漾开。
莹白的月光自层叠的树影间照下,穿透间隙, 斑驳似一点点散碎的星子,印在姒宁漆黑盈透的瞳仁里,像是另一片星河。
“公主怎么坐那上头去了?”星玉嘴里说着埋怨的话,神色却明显放松了。
姒宁唇边仍挂着甜美的笑容,抬眸继续望着前方。
星玉手脚灵活的跃上树, 在姒宁身旁坐下,顺着姒宁远眺的目光望了过去, 嘀咕着问:“公主在看什么呢?”
姒宁抬手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万家灯火, “那里就是长安了罢。”
星玉点点头,扭过脸看向姒宁,她唇边的笑意是那么勉强。
星玉情绪激动之下脱口道:“公主,干脆我们别去了,就让泽夷说……公主在路上出了意外, 山高水远, 谁也找不到我们。”
“不行的。”姒宁垂下长睫, 眼里璀璨的星河也随之暗淡。
她是公主,更是月贞献给大雍维系邦交友好的诚意,她一旦任性而为,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一遭本就是她的命。
星玉眼睛发红,“我只是心疼公主要被那高墙困住一辈子,还有赵公子……”
姒宁前一刻还平和的心绪泛起浓烈的酸楚,撑在树干上的手掐紧,粗粝的树皮磨的她掌心生疼。
如果说她还有什么不舍,那就是赵谨之。
星玉看到有人自月下急匆匆走来,忙拉了拉姒宁的衣袖,“公……”
话说到一半,星玉又反应过来改口,“姑娘。”
姒宁回过神,还没看清伫立在树下那道清隽颀长的身形,就先听见来人略显凝急的声音。
“阿宁。”
赵谨之蹙眉紧盯着没有任何依扶,坐在树干上的姒宁,“快下来,危险。”
姒宁没有回话,稍歪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赵谨之俊朗深邃的眉眼,直看到他眉头越拧越拧才粲然一笑,“我不会摔下来的。”
赵谨之压着唇角,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考虑怎么上去把姒宁抓下来。
看到他挽起宽袖走到树干旁,姒宁直接就投降了,“我这就下来,你又不会武功,别摔着你。”
赵谨之将漂亮的薄唇抿得更紧,白净的脸上闪过一抹局促,姒宁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忽然想起自己同赵谨之相识起,说得最多的就是类似这样欺负他话。
那时她带着星玉从营地溜出来,没走多远两人就在山里迷了路 ,遇上了同样也迷路等家仆来寻的赵谨之。
她是个急性子 ,月贞的人也大都爽朗利落,她就没见过如此温吞的人,迷路了还有心思抚琴。
在看到他的琴不慎掉落山涧的时候,她就差没拍手叫好。
那时他就是这样挽了袖子,要爬下去拿琴,笨手笨脚的样子和抚琴时的翩然斯文相去甚远。
姒宁实在看不过眼,也怕他摔死,就出手帮了一把。
于是在得知他也是要来长安,两人就顺理成章的结伴,一直到今天。
姒宁走了神,落地时没注意到脚下,剧痛从脚踝升起,身子一歪便朝前跌去。
“小心!”赵谨之脸色一变,跨步稳稳将人揽进了怀里。
“你吓死我了。”赵谨之环在姒宁腰上的手臂收的极紧,声音也失了平稳。
紧贴着的烫人温度穿透衣衫传至姒宁身上,沿着脊骨一直漫到心口,将那股酸涩和不舍一并放大。
按照脚程,赴京的使臣应该已经抵达长安,她必须要走了。
姒宁挣扎着反复攥紧手心,想到从今往后,她和赵谨之都不可能在相见,苦楚泛上喉咙口,逼的她呼吸都在发疼。
终于,姒宁抬手紧紧抱住赵谨之的脖子。
赵谨之愣了一下,回抱着她反问,“是不是跌疼了。”
姒宁不是爱哭的人,此刻眼眶却发酸的厉害,泪意打湿眼睫,她在赵谨之怀里重重点头,哭哑着说:“我好疼。”
赵谨之听她哭成这样,直接弯下腰,手臂自她腿下环过,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姒宁的哭声停了一下,隔着朦胧的泪雾只看到赵谨之肃然紧张的面容。
他虽然清瘦,却并不单薄无力,一双手臂将她抱的很稳。
赵谨之抱着姒宁走到了一块大石旁,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屈膝蹲在她面前问:“哪只脚扭到了?”
姒宁挪了挪隐隐作痛的右脚,还没说话,赵谨之已经握起她的脚,置于自己膝上。
绣鞋踩在他雪白的衣袍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姒宁一眼不眨的看着他,这人一向爱洁,这会儿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隔着罗袜按住她的脚踝,细细揉捏。
赵谨之神色专注非常,声音却是少见的严厉,“你当你身手有多好,还敢做那么危险的事吗?”
姒宁心里仿佛有什么要冲破,急促的唤了一声,“赵谨之。”
她捏紧手心,忽然想不管不顾一次。
赵谨之抬睫朝她望去,视线凝着她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