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2 / 3)
什么。
星玉捂住脸,泪水从指缝趟落,便是现在,娘娘都已经快撑不住了。
“娘娘就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值得吗?您就不会后悔吗?”
姒宁愣了半晌,自然是值得,感受孩子在她肚子里长大,感受着他不时的动着小手小脚的捣蛋,就没有什么不值得的。
她只是舍不得,最初她觉得自己是在顺应天命 ,可是一想到自己不能陪着他成长,她是那样舍不得,还有每每看着赵令崖对孩子出生后的憧憬,她甚至希望时间停止不要再往前。
可她不敢后悔,因为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也做不到不怀芥蒂歉疚的和赵令崖重新开始。
这本就是一个矛盾且不可解的局面。
姒宁抬手擦去星玉的眼泪,“值得,不后悔。”
“什么不后悔?”赵令崖从殿外进来,含笑的口吻在看到垂泪的主仆两时变得凝重,“怎么了?”
星月明显慌了神,姒宁还算镇定,笑笑说:“星玉见我怀孩子幸苦,问我后不后悔,我告诉她不后悔。”
不全真,也不全假的话最不不容易引人怀疑。
赵令也确实没有说什么。
夜里入睡的时候,他从后面抱着姒宁,温缓的嗓音在黑暗中显得沙哑低沉,“阿宁,朕心里总觉得不安。”
他贴紧姒宁,呼吸拍打在姒宁后颈,清浅的笑意带着些自我打趣的意思,“有时夜里你睡出朕怀里,朕总要把你重新抱回来才能安心。”
姒宁心里闷闷的痛,“皇上。”
“阿宁,唤我谨之。”他没有再自称朕。
姒宁恍惚了一下 ,她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叫过他了,所有感官都变得闷堵。
“谨之。”姒宁极轻的唤了声。
赵令崖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睡吧。”
*
姒宁醒来的时候,正对上赵令崖布满血丝的眼睛,而星玉跪在地上直哭。
姒宁脑子涨涨的,“怎么了?”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赵令崖嗓音沙哑粗沉,字里行间都是刺骨的冷冽,充血的满眸紧盯着姒宁,“值得,不后悔?”
“究竟是什么不后悔?”赵令崖没有等姒宁的回答,他也不需要回答,“你想干什么?嗯?生下孩子,然后去死?”
姒宁脑子轰然,他知道了。
如果不是姒宁忽然昏睡不醒整整一天一夜,丫鬟慌乱之下说漏了嘴,她要瞒他多久?到死的那刻吗!
“姒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赵令崖凄入肝脾,气息里夹杂着血气,眸中全是痛色,“你是在报复我,你要我看着你死,你就那么恨我,恨得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我?”
赵令崖的逼问让姒宁心中疼痛难忍,究竟他们怎么会走到这步,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姒宁大口喘着气,口不择言道:“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报应,毁□□常,弑父夺位,赵令崖,我们罪孽如此深重,凭什么还敢要善果。”
姒宁的话如同落进干草堆的一点星星之火,瞬间火光冲天,阴戾慢慢从赵令崖眼中透出,寒冽凝结。
他握紧双拳死死盯着姒宁,盛怒挥落手边所有能碰到的东西,踩着满地狼藉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到了夜里他又回到姒宁宫中,紧抱着姒宁,用沙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阿宁,你会好起来的,报应就报应到朕一个人身上。”
姒宁心里像是被撕开了道口子,疼痛难忍。
赵令崖连夜从皇陵把高僧接入宫中,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高僧面容慈悲生悯,面对赵令崖的震怒平和回道:“若是娘娘在胎儿尚未成型的时候,选择落胎贫僧还能一救,如今却是为时已晚,贫僧医术不精,实在是爱莫能助。”
姒宁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垂下眸心绪平静,“皇上也听到了。”
赵令崖握在她肩上的手却在发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会的,必定有医治之法。”
“贫僧倒是知道一人精通医理岐黄,用药开方巧妙绝伦,若是他还在世,或许能有转机。”
赵令崖没有作声,他自然知道僧人口中的人是谁。
谢策。
可谢策已死,同样是他下的令,是他断了姒宁的生机。
*
春末的时候,姒宁拼死生下一子,那之后身体便一落千丈的萎靡衰败下去。
赵令崖就想方设法的给她寻来名医,开各种方子让她服用 ,可喂下去的药就像是入了无底洞。
姒宁整个人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她偏头避开赵令崖喂到嘴边的药,气若游丝,“皇上,我不想喝了。”
赵令崖捏着勺子的手收紧,指节发白,许久才继续给她喂药,“阿宁听话,喝了药,才能好起来。”
“皇上知道没用的。”姒宁看着他说。
赵令崖微微抬起眼眸看她,目光荒凉孤寂,“那阿宁要朕怎么样,看着你死?”
姒宁看过他斯文,从容,威严,失控,盛怒种种模样,唯独不想看他形色落寞灰败的样子,心里像是被钝刀子来回的割,痛的一点都不干脆利落。
姒宁低下眼帘道:“那皇上不要来了。”
赵令崖声音淡淡,“阿宁要朕去哪里。”
姒宁想了想,认真的说:“我听闻太后与许多大臣都在劝皇上充盈后宫,举办选秀。”
“你要朕选秀?”赵令崖声音阴沉下来,脸色更是难看,“要朕纳别的女人。”
姒宁因着他的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