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3)
别墅女主人——希里太太的画像。
是她的错觉吗?
这幅画像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违和感,好像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了画上。
她正要细看,梅林太太却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薄莉不想得罪她,朝她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屈膝礼,转身离开。
埃里克提着人头和尸体,从容不迫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画面太诡异了。
薄莉完全不敢回头看他。
走出别墅,埃里克神色漠然,单手把特里基和博伊德扔到了马车的车厢里——特里基那辆豪华马车。
薄莉本来挺想要这辆马车的,看到这一幕后,觉得这马车不能要了。
做完这一切,他坐上驾驶座,拿起缰绳。
薄莉怕他丢下她,刚要手脚并用地爬上驾驶座。
下一刻,他却扯下黑手套扔到一边,朝她伸出一只手。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是他第一次朝她伸出手——赤裸的手。
薄莉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没人会认为手是赤裸的,她应该是被他对身体讳莫如深的态度影响了。
可是,这念头一生出,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即使在深重的夜色下,他的手指也显得极为好看,指骨修长而分明,如同某种洁白通透的玉石,几线青色筋脉微微凸起。
好看到这种程度,简直像一种禁忌,令人不敢直视。
她的视线在他的手上停滞太久,几乎是来回扫视,从指节到青筋,再到腕骨,最后是手臂上薄而紧实的肌肉。
他有些忍无可忍,冷声命令道:“上来。”
薄莉这才回过神,握住他的手,爬上驾驶座。
一路无话。
车厢内,血腥味源源不断朝驾驶座飘来。
薄莉觉得自己像流了一整晚的鼻血,闻什么都像血。
凌晨时分的街道全是雾,空气又冷又潮,回荡着车轮碾过泥浆的声响,地上全是白天留下的乱七八糟的辙痕。
无家可归的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夜深人静,街上却并非空无一人,不少人都在街边闲聊、发呆、睡觉。
还有人已经起床,正在一边吐痰一边洗漱。一个妇女提着夜壶出来,随手倒在了街上。
薄莉忽然感到强烈的孤独。
她不是没有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待过,但这次不一样。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被什么禁锢住了,所以哪怕被骗过一次,听到梅林太太提到“幽灵”,还是想追查下去。
突然,马车拐了一个急弯。
埃里克的驾驶水平一向平稳,这次却差点把她甩出去。
薄莉怀疑,他是不是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为防止他再度漂移,她将思乡之情全部抛到脑后,紧紧抱住他的手臂,以免跌下马车摔断脖子。
十分钟后,马车在警局前停下。
埃里克拿着特博二人的通缉令,进去找警长时,警长还以为自己被打劫了——只有抢劫犯才会戴着面具满街溜达。
薄莉连忙上前解释一番,警长这才半信半疑地收起枪。
“原来这两个骗子,现在叫特里基和博伊德……真是防不胜防啊!”
警长用手帕擤了把鼻涕,似乎对这两人在城里兴风作浪的事情毫不知情,如果不是梅林太太提过,特里基打点过警局,薄莉几乎要被他的模样糊弄过去。
“这俩骗子不知换了多少个名字,到处招摇撞骗,残害民众——放这里吧,这是你们的赏金。”
薄莉拿起来,数了数:“怎么只有五十块钱?不是一个五十,两个一百吗?”
“行了,”警长摆摆手,躺回椅子,双脚架在书桌上,“你们看上去也不像职业赏金猎人,我不追究你们杀人的事情,反倒给你们五十块钱就不错了。”
薄莉心念电转,摘下宽檐女帽,露出一头短发,一脚踩在旁边的椅子上,土匪似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第一次当赏金猎人?跟您说个事儿吧,特里基和博伊德死之前,交代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不过,我们并非好事之人,只要您把剩下的五十块钱给我们。我们保证守口如瓶,绝不对外说什么。”
警长的脸色微微变了:“你是在威胁我?”
薄莉微笑说:“不敢。您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最喜欢跟警官打好关系,不喜欢多管闲事。”
警长见她一个女人剪短发、穿裤子,又拿下了两个棘手的逃犯,怀疑她有点真本事在身上。
这年头不是没有女枪手。女人想要成为赏金猎人,必须比男人更狠,开枪更准,手脚更麻利。
警长也不想惹麻烦,从抽屉里翻出五十块钱,丢给薄莉:“行,行,看在你是一位女士的分上。”
薄莉收下钱,立刻眉开眼笑,笑容灿烂:“谢谢警长。”
埃里克冷眼旁观,忽然开口:“走了。”
薄莉没有在意他的态度,美滋滋地数着钱,走出警局。
雾气散去了一些,点灯工已开始一一熄灭煤气街灯,那种说不清的孤独感再次在她心头一闪而过。
十九世纪跟现代很像,但又完全不像。这种跟整个时代都格格不入的感觉,不能细想,一想就会心乱如麻。
这时,她瞥见埃里克的身影,那种不知所措的孤独感立即被其他事情挤掉了。
她有太多事情要做——继续向埃里克示好,找梅林太太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