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番外三（完结） 窥海（2 / 3）

　　“你是为了气她，还是真没感觉到？”

　　黎希直率道：“我真没啊，不然气她干嘛，又没人给我钱。印象里我跟她是偶尔一起上课，但是话都没说过几次。我就觉得她装装的，每次跟我说话都特别简短，看上去眼高于顶，有时候盯着我看，有时候跟我说话又不仔细看我，没礼貌。”

　　“后来她说她太紧张了。”

　　“哈哈哈哈哈。”

　　湛秋快要乐疯了。

　　拜张成帆所赐，那次黎希的约会并不顺利，那天的心情跟天气一样糟糕。

　　全程光顾着想张成帆了。

　　再后来，她跟她曾经不理解的那批人一样，发现喜欢上张成帆太容易了。

　　张成帆再次跟她告白，她们date，恋爱，同居，规划回国后的生活。

　　然后在以为幸福无限久时，选择了分手，放过彼此。

　　“那个时候太年轻了，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把所有的喜怒哀乐和未来、命运都押注上去的时候，我们其实特别痛苦。”

　　“我那时还没有正式出柜，我家里腐朽得像块搁置的棺材。父亲是个独裁者，母亲患有精神类的疾病。她说她都能搞定，你知道你姐，她做安排总是那样沉稳，那样骄傲，势在必得，可我觉得喘不过气。”

　　“当我问她，我可不可以先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探索真实的人生，暂缓陪她归国时，她就崩溃了。她觉得她准备好了一切但是我在退缩，我问她是不是想圈禁我，像养一只金丝雀那样，给我安排个她认可的差事，日复一日地陪伴她。但是她的身份和责任会让我没有名分，只做一个秘密情人。”

　　总之，诸多矛盾堆积如山，她们分开了。

　　张成帆这个人心高气傲，主动追求在先，被分手在后，连朋友都不肯做，分了就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这段感情在她的心里从此是一段禁忌。

　　她不说恨黎希，但下定决心不再与之有半分瓜葛。

　　黎希之后有试图联系过她，但是无果，倒越来越频繁地发现她曾经的爱人出现在各类新闻上。

　　正经新闻，娱乐新闻，假得荒诞不经的新闻。

　　张成帆越来越好。

　　在与她相忘于江湖的年月里。

　　她明白她跟张成帆隶属于不同的星系，在规定时间内轨道交汇几年，之后就会奔向各自的宇宙，永无再会。

　　可是几年以后，在一次城市宣传活动上，她作为负责咖啡的管理人，遇见了张成帆，于是她们又开始联系。

　　可惜当时前怨未了，对彼此当下的情感关系，生活状态也都不那么满意，还是看不见未来。

　　于是相遇后的欣喜过去，又双双冷处理起来。

　　直到几年之前，她决定再在H市开一家咖啡店。

　　那时张成帆来出差，恰逢新店开业。

　　两人共同吃了一顿饭，说到张成帆妹妹，黎希说当年看着特别客气。

　　张成帆说现在还是很可爱，可是出了交通事故，有点忘事，偶尔心情也不好。

　　黎希理解，因为这种创伤她也有过，便说了此前的经历。

　　前两年险些命丧车祸现场，至今身上还有伤口。

　　张成帆面色显得不安。

　　那以后，两个人可说的话题似乎多了一些，张成帆会定期跟她说湛秋的恢复情况。

　　迷恋爬山，其实走走玩玩。

　　便利店收银，说快乐得要死。

　　遇见心上人，小笨蛋一个。

　　表白不成，逃走了。

　　想读研读博。又不想了。

　　想做画家，说梵高给她托梦。

　　去H市了，孽缘继续。

　　黎希，我们有没有可能继续。

　　于是又到了约会阶段，两人像当年才认识时一样，彼此了解着，试探着，但再也不提未来要如何绑定，一方为另一方去做什么壮举或牺牲了。

　　“再爱一个人也要留一个供她喘息的口子。”

　　湛秋将原话转给沈清慈，沈清慈颇为同意。

　　春节之前，沈清慈交接完工作，结束了这段外调。

　　这个春节沈清慈见到了湛秋的父母跟外公外婆。

　　沈清慈舅舅邀请她们回去，他对湛秋态度大变，原因是湛秋随手帮他搭了条线，以后生意兴隆，可能足够养他那个废物儿子到死了。

　　对此湛秋没有特别的想法，只是发现沈清慈舅起码对曾和静是真不错的。

　　曾和静又更愿意跟兄嫂生活，做个顺水人情，大家都自在。

　　初三时，她与沈清慈才回去看了看，之后将曾和静接到南园过了几日。

　　曾女士参观了湛秋的个人收藏室跟画室，沈清慈当年留给她的装置艺术还保存在那里。

　　咖啡店的名字也因此定下，叫“窥海”。

　　沈清慈作为一个还算精明的工作者，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时机创业开店是赔本的。

　　外行人突然心血来潮想干个生意，更容易亏。

　　取一个看似文艺实则让人云里雾里的店名，那更是容易让她白干十来年。

　　但这项目她投了。

　　她愿意亏本。

　　窥海正式营业之前，湛秋在自己的咖啡店橱窗上作画，而沈清慈就在里面边工作边陪她。

　　当湛秋穿着沾染各色颜料的围裙走向她时，沈清慈以为她们在一起很久了。

　　开业这天，湛秋收到了一份礼物，她说是颜乐送的，于是沈清慈看着她拆开。

　　礼物是她们在H市一同完成的那幅画，有沈清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