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春落“我听她的。她说什么是什么。”……(2 / 4)
“……”春好摸摸鼻子,有些羞涩,“我、我明天就打。”
黄诗吟不信:“你哪次打过?”
“真的。”她看着桌面上洁白的信纸,轻声,“他交代的,要我明天早上给他打电话,他来接我。应该是带我去补习班报名的吧?”
黄诗吟眼睛大亮:“是嘛!所以你们是有新进展了?”
春好被她夸张的语气弄得心尖儿一颤,她手指微握,回想起昨天在白沙洲。光圈照亮脚下,他们安静地走在深蓝荒凉的夜色里;他抓着她手移开手电筒,黑暗下,他的眼底却清漾如昔。
那一幕深深印在她脑海。
“诗吟,”春好忽然指了指自己,“我人不人鬼不鬼吗?”
“啊?谁说你的?我去骂他!”黄诗吟一哼,抱住她,“我们好好那么可爱,鬼也是可爱鬼。”
春好抿唇直笑,觉得她对自己的滤镜有十个啤酒瓶底那么厚。
正打闹着,黄诗吟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
她面色一白:“我去接电话。”
她跑去了洗手间,深吸口气接起来。
“怎么又这么迟才接电话?你在搞什么?是不是又跑出去瞎玩了?”
“没有,我在宿舍里头写卷子。”她说。
“写卷子你接那么迟。”
黄诗吟没出声。
“不要以为你离我几百公里远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可是跟你几个科任老师都通了电话的,你这次期末还是有几道大题做不出来,你自己多找找原因,不要每次都要我来说。”
黄诗吟安静等母亲说完,忽而问:“妈,我过年不回家了么?我想回家几天……”
“回什么回,一来一回不要时间?”她妈妈打断说,“你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就是要趁别人放假的时候多学一点,超过别人,不要总想着化妆穿衣服,女生打扮得花枝招展搞什么?我是会时不时给你打电话监督你的。”
春好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卫生间的方向,似乎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担忧地走过去,却又不好敲门。她知道黄诗吟每次接她妈妈的电话都要难过好一阵。
旁边阳台的窗户是开的,冷风吹进来,她过去关上。
一回头,黄诗吟走了出来,捏着手机,整个人都失去了光泽。
“诗吟……”春好出声喊她。
她却挤了个笑:“好好,你明天不是去报名嘛。记得说是我推荐的,老师会给你优惠的。等他们把推荐费给我了,我再都给你。”
春好摇头:“没事的,这个不要紧。”她走过去摸摸她后背,“你有没有好一些啊?”
她说:“我去走廊透透气。你继续写你的东西吧。”
春好看着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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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春好起床洗漱。
她对着镜子认认真真梳头,把头发梳得一点打结都没有。
冬天的晨曦从楼道窗户斜射进来,不由分说洒下一大把,一方方阳光金灿如水,连玻璃也晴朗辉煌。
她走到外面的走廊公用电话边给秦在水打电话。
春好有些紧张,她把手里的虚汗在衣服上摩擦了好几遍,才挨个摁下那串号码。
嘟嘟声后,接电话的是蒋一鸣。
春好一愣。
蒋一鸣说秦老师还在开早会,私人电话在他这里。
他说:“车已经去学校接你了,二十分钟后在校门口上车就行。”
春好“噢”一声,“好。”
电话挂断了。
春好把话筒挂回去。她还以为会是秦在水接电话呢,难为她刚刚对着空气排练了好几遍的“秦在水,早上好呀”。
春好想起方才刷牙时对着镜子说话微笑的自己,脸上发热,觉自己简直有够自作多情的。
她抖一下鸡皮疙瘩,受不了地回宿舍了。
宿舍里,黄诗吟还没起,她昨晚辗转反侧到很晚,也不知是不是失眠了。
春好从自己屉子里拿出两个旺旺仙贝放到她桌上,收拾好背包,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放假后的校园空旷安静,空气里有股冰凉的泥土草木香。
她深吸口空气,踮踮脚,心中隐隐雀跃。
校门口的流动小摊贩还在,她过去买了两块钱的糯米包油条。
还没来得及吃,黑色轿车停在了她前面,是昨天坐过的那一辆。
春好只好把糯米包油条往兜里一揣,上车了。
司机载着她开回酒店。
春好觉得这路有些眼熟,到地方才反应过来,是昨天她来搬货的那个酒店。
地上慈善晚宴的红毯还没来得及收,车轮直直压过那条光鲜亮丽的毯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春好兜里还揣着糯米包油条呢,又不好意思在车里吃,她和司机说了声,推门下去站在花坛喷泉边吃早餐。
白日的酒店竹影簌簌,喷泉水声潺潺,没了夜里五颜六色的打光,倒显得幽静雅致起来。
她躲着冷风,边搓着手上冻伤的地方,边一口一口吃着东西。
不一会儿,酒店里传来动静,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陆续出来。
锃亮的皮鞋里,她意外看见一双鲜红的长靴高跟,鞋跟细细长长,被西裤皮鞋围着,像圆规一样。
春好下意识抬头,却只看见那人的墨镜和口罩,海藻一样的黑发迎风飞舞,临上车前,她忽然停住,往中间秦在水的车上扫了一眼,而后目光又有预感似的,往春好的方向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