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3)
话,泛起了一丝涟漪。
想起他12岁时母亲去世,孤寂无援。
后来被找回家族,又因为兄弟之间的夺权而被送出国散养。那年他也不过17,还没成年的年纪。
出身权贵家族赋予他的从不是温柔美好,而像是一场开局就选了困难模式的绝地求生游戏,在荆棘遍布的丛林,只有通过不断地厮杀掠夺,才能拥有站在顶峰,保持沉默的权利。
沈棠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闻鹤之,等这个节目录完我们去看看妈妈怎么样?”
海浪轻声拍在海岸线上,远处的轮渡发出轰鸣的汽笛声,和煦的阳光透过云层照过来,闻鹤之低垂着眼皮,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就在沈棠以为自己触及到了他伤心事,准备道歉的时候,男人轻轻回握住她的手。
“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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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是南市人,73年随父来港定居,死后也被安葬在港区。
在这个墓地比房价还要昂贵的城市里,黎秋的墓修的很气派,雨花石打磨成的巨型十字架屹立在墓园上方,风穿过松林,发出沙沙的低语声。
墓碑干净光洁,边上摆放着一排黄玫瑰,像是有人经常来探望一般。
沈棠来之前看过黎秋早年的采访,那时她说过喜欢百合花,本人也是信奉佛教的,但却葬在基督教墓园中,坟前摆的也都是黄玫瑰。
沈棠看了看怀里的白百合,有点不解:“闻鹤之,我是不是买错花了,妈妈喜欢的是黄玫瑰吗?”
“没买错。”闻鹤之上前一步,将那排黄玫瑰拂开,摆上沈棠买的那束新鲜绽放的白色百合花。
“从始至终我妈喜欢的一直都是百合花,只是那个人从未放在心上罢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意味。
沈棠明白他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一时缄默下来。
她蹲下身子,与闻鹤之平齐。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黎秋的照片,严格来说闻鹤之长得更像妈妈,浓颜深目,眉骨高挺带着很浓的混血感,就连身上那股温雅的气质也同妈妈如出一辙。
早年港圈简直是美女如云神仙打架,黎秋十九岁第一次露面参加风靡全球的港姐大赛,就夺得桂冠。
本应该星途璀璨的人生,却因为一个男人毁于一旦。
基督教和黄玫瑰都是闻老爷子和一个女人的信仰,黎秋只不过是与那女子有几分相像,却被剥夺了一生追求自我的权利。
沈棠试探性问闻鹤之,“那能不能想办法,帮妈妈搬个家。”
乌云压得沉沉的,照片里的黎秋明明是笑着,沈棠却觉得她似乎很伤心。
闻鹤之低头点香,“会搬的,已经找托人算好日子了。”
现如今那个男人身体大不如前,早早就在黎秋墓碑边上买了一块位置,也曾多次向闻鹤之透露过死后想与黎秋合葬。
但闻鹤之觉得他不配。
黎秋去世时他还小,被父亲兄长提防流放至国外,无法替母亲做主。可现在的他掌舵着闻洲集团的所有产业,权利地位早已非同彼日。
任何人都不可以再轻视、怠慢他的母亲。
供香点燃,闻鹤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黎秋的照片,轻声说:“挺长时间没来打扰您了,但今天我给您带来一个人。”
沈棠也恭敬点了三炷香,认真拜了拜,“妈妈您好,我……”
话还没说完,闻鹤之忽然很轻地笑了下。
沈棠有点局促,“我觉得应该自我介绍一下,阿姨之前也没见过我。”
“不用介绍,”闻鹤之笑着说,“我妈应该认得你。”
沈棠对此持怀疑的态度,但还是认真地报上姓名。
这态度,比拜佛求财时都要虔诚。
原本覆盖在天空的乌云竟不知何时散开了,薄薄的金色阳光透过松林洒落在女人低垂的眉眼上,像是一副透着圣光的画卷,美好的让人不敢惊扰。
突然,一只蝴蝶煽动着金色翅膀闯入画卷,低低地停留在女人的指尖。
“闻鹤之!”沈棠开心地给闻鹤之展示指尖的蝴蝶,“你说是不是妈妈回来看我们了?”
民间曾有传闻,去世的家人会化作蝴蝶,来看望挂念着的亲人。
闻鹤之从来不信鬼神,此时却被沈棠灿烂的笑靥晃得轻怔了下。
像是应证他的猜想,下一秒那只蝴蝶便再次挥舞着翅膀,从沈棠的指尖飞到了他的领结上。
闻鹤之想起来小时候,在钢琴演出前他曾将需要搭配礼服的领带系得歪七扭八,而每次这个时候黎秋都会耐心地,用那双灵巧白皙的手指一次次帮他整理好领结。
她温和地说:“系领带结的过程不难,但是稍微心急一些便会系成死结,死结难解。”
“就像人生一样,应当分清轻重缓急,收放自如一些。”
闻鹤之垂下眼眸,低声说:“您说的话,这些年我一直记得。”
蝴蝶轻轻煽动了下翅膀,像是在回应他。
但温情时刻却没维持多久,几秒后,一阵大风刮起,那只金色的蝴蝶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眷恋不舍地飞走了。
世界归于安静,一切像是构造出来的幻境。
察觉到闻鹤之微微失落的情绪,主动说:“以后我们常来看妈妈。”
“嗯。”
男人依旧低垂着眼皮,沈棠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戳出来个人造酒窝。
也不知道是闻鹤之有酒窝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