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退婚书(4 / 5)
怡眯起眼,肃声问她,“朝野怎么看待这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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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亭啊,你说李襄真的叛国了吗?”
裴越看了一眼窗外飞扬的雪,回到案后坐下,沉默不语。
肃州大战当年,他正在闻喜守丧,虽尽力周全物资诸事,可到底身不在朝廷,手不可能伸得太长,等他回京时,锦衣卫已将李家之案查实,李襄在援军抵达之日,确实放走了一万北燕人,并走进北燕军帐,与南靖王商讨和谈,可麻就麻烦在,他这一去不复返,坐实了通敌的罪名。
当时许多朝官跟齐俊良一般,不相信李襄会叛国,但后来锦衣卫查出越来越多的证据。
“我回京后,看过卷宗,有五名将领证实,李侯私下着实不满皇帝久不立中宫嫡子,数度对着底下将领发出过怨言。”
“而且,当年亲眼目睹李襄步入北燕军帐的有五千人,这五千人是当年援军的先遣部队,而其中就有肃州军的旧部,更有李襄心腹爱将巢正群。”
“至今巢正群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整日郁郁寡欢,醉生梦死。”
“我思量过,旁人可能诬陷李襄,但巢正群不会,他是李襄一手提拔出来的悍将,视李襄为父,与李蔺昭情同手足,此外,五千人亲眼所见,难以作假。”
正因为铁证如山,朝中替李襄鸣不平的大臣都哑口无言,甚至就连他都没查到李襄被人诬陷的可能,裴家密卫查实,李襄的的确确进了北燕军帐,且着实放了一万人走。更棘手的是,七皇子因此牵连进李家一案,锦衣卫查到他曾自比李世民,惹怒圣上,遭至圈禁。
锦衣卫结案后,皇帝最终发落了李家,全境通缉李襄,李家族人被逐出京城,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保留一座侯府,供养皇后之母李老太太,现如今那个眼瞎的老太太独自居在府邸,无人问津。
值得庆幸的是,皇帝尤其钟爱李蔺昭,念他守住肃州门户,死得悲壮,免了他牵连之罪,是以少将军之名,依然被朝野称颂,只是其他肃州军就没这么幸运了,战死的没得到抚恤,活着的被罩在叛军污名之下,以至于军中原先对李襄的敬重全部转化为痛恨甚至唾骂。
齐俊良却激动道,“既然过去弄不明白缘故,现如今李襄还活着,被送回京城,不是正好可以问个究竟吗?”
裴越闻言,白皙的俊脸忽然渗出一抹近乎无奈的笑,“我们现在还见不到李侯。”
“为什么?”
“因为北燕的条件我们没答应,他们不肯放人。”
“管他呢,人在咱们的地盘,想个法子不给弄出来了?”
“你以为北燕人没想到这一层?南靖王是位枭雄,城府极深,他把李襄送回大晋,实则意在搅动大晋朝局,此其一,其二,以李襄为筹码跟大晋漫天要价,为确保李襄安虞,他不惜将北燕皇室座下十八罗汉之八遣来大晋,让他们日夜守在李襄身旁,此八人功夫极高,等闲人不是对手。”
不然萧镇等人也不至于铩羽而归。
“所以,”齐俊良听到这里,叹道,“萧镇就是为了去抢人?”
裴越冷冷掀了掀眼皮,“是抢还是杀,不好定论。”
齐俊良闻言立即意识到其中隐藏的干系,猛打了个激灵,也对,李襄回京,将直接关乎案情真相,关乎七皇子能否被顺利放出来,一旦七皇子归朝,那么从礼法上来说,该由他正位东宫。
换一句话说,李襄的存在对恒王是莫大的威胁。
萧镇两次雇买死士欲杀之而后快也就不奇怪了。
弄明白始末,齐俊良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那怎么办,接下来这案子我还怎么查?”
裴越静静看着他,“我之所以将使团进京的真相告诉你,就是为了提醒你,这个案子,你暂时先停下来。”
“为什么?”
裴越清隽的眸色里沁着些许幽泽,“你不觉得咱们查得太顺利了吗?”
齐俊良一愣,“什么意思?”
裴越素来敏锐,他想起那位蒙面高手,既然萧镇手握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何还要去外头雇些不如蒙面人的死士?这一处不合情理,
“我总觉得暗中有人盯着咱们,盯着这个案子,做局牵着咱们的鼻子走,所以,我的意思是,暂且停下不查,其一,看看那幕后之人会不会露出马脚?”他习惯了做执棋之人,不习惯成为别人的棋子。
“其二,如今的证据还不够定萧家的罪,却能打草惊蛇,一旦萧镇知道刑部查到他身上,你看他急不急?蛇不跳出来,你如何捉得住他?如果萧镇自个儿找死,那恒王也怨不得你。”
“此外,既然牵扯旧案,那么有干涉党争之嫌,咱们还需谨慎。”
裴家祖训不干涉党争,任何与裴家联姻的家族,也均是这个立场。
不如先静观其变,再谋后事。
烫的酒已经凉了,谢茹韵最终一口也没顾上喝。
“事情就是这样的……”
明怡听她说完,神色也无明显变化,只点点头说,“我有数了,我回来,便是要查清楚事情始末,还父亲和三万肃州军一个清白。”
谢茹韵见她说的轻飘飘的,心里一阵惨然,她爹爹可是都察院首座,那样的身份却一而再再而三叫她别掺和进去,里头的水比想象中要深,又岂是轻易能查明白的,却还是咬着牙说,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
明怡静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