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跟朕回宫(2 / 3)
口无言。
这番说辞虽有漏洞,意图却十分明显,给皇帝台阶下,不愿他迁怒李家。李氏父子已为国捐躯,北定侯府只剩这孤儿寡母二人,他如何治罪,治得哪门子罪,又怎么忍心治罪。皇帝自嘲一声,只能将那点不甘给咽下,
“好,朕可以不论李家之罪,朕也很庆幸李家将朕的姑娘养得极好,但有两人,朕绝不能饶。”
皇帝松开刘珍,示意他搀起老太君,又问老太君道,
“当年那位李太医何在?”
老太君心知皇帝这是怨李太医当年言辞不当,刺激皇后以致她做出极端之事,遂道,
“陛下,李太医早已亡故。”
事实是,李太医确实与北定侯府有些渊源,当年她着人送李太医回老家潭州,不许他进京,而李太医也改头换面,成为李乡绅,避去潭州山村当教书先生,老太君这么说,实则是担心皇帝追查到潭州,牵连裴家。
皇帝面露疑色,“果真?”
老太君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老身也怕他泄露天机。”
这是暗示皇帝,李家已将其灭口。
皇帝无话可说,闭了闭眼,再度看向皇后,恨她狠心,更气她糊涂,那股怒火又是窜起,
“皇后,此事你乃罪魁祸首,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帝深吸一口气,斟酌再三做出决断,
“来人,将皇后带回坤宁宫,终身幽禁。”
这话一落,四座皆惊。
康季闻言,再度滑跪在地,指着已呆傻的朱成毓,惊惧道,
“陛下幽禁皇后,置太子于何地?”
“请陛下三思,万万不能惩处皇后!”崔序等人也纷纷下跪附和。
皇帝却早料到他们这般说,这次却不容求情,“朕对外只称皇后病重,需静养避人,以全太子之脸面。”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皆知再无转圜余地,纷纷默然叹息。
皇后深深闭目,面色僵白伏身下拜:“臣妾领旨。”
发落完皇后,整条回廊寂然无声,几位阁老退至一旁,皇帝视线缓缓与明怡相交,他方才有留意,自始至终明怡均置身事外,对他们所言所行无动于衷,好似那人不是她,好似一切与她无关。
她越是如此,皇帝越是心痛,甚至盼着她闹上一闹,哭上一哭,诉出她之委屈,可惜没有,她脸色过于平静,平静到皇帝心里有些不安。
他难以想象,经历过怎样的磨难,才能炼就她这般坚韧的品性,再回想老太君那句“宝儿不肯回宫”,皇帝眉心被刺痛,险些睁不开眼来,他慢慢推开刘珍的手臂,一步一步来到台阶处。
过去他习惯了居高临下,哪怕是对着最疼爱的七公主,也时刻保持一份父皇的威严,可到了明怡面前,他忽然觉着这份威严多余了,甚至唯恐这份威严成为父女无法相认的隔阂,他再往前一步,来到台阶下,如此两人离得更近,只一步之遥。
他当然毫不怀疑老太君所言,这般出众的姑娘一定是他的女儿,他忍不住打量她五官,方觉她的眉峰与他极为相似,眼角的弧度却像皇后,许是集二人之长,容貌反而不那么像他们。
他的女儿竟是莲花门的传人。
皇帝怔怔望着明怡,一时难以回神。
明怡淡淡瞅着他,只觉皇帝险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不明白他盯什么,也无心揣度他的心思,而是将手中的恒王拎了拎,逼问皇帝,
“陛下,还有一人没发落呢?”
皇帝顺着她话头垂下眸,落在恒王身上,但见恒王被明怡紧扣咽喉,张着嘴无力呜咽,模样既可怜,又可恨。
皇帝压下心头不忍,“他私逃王府,罪不可恕,来人,将他押回……
“慢着!”明怡语气忽然发硬,眼底也沁着一抹冷意,腕下加重力道,将恒王整个人给提起,抵至皇帝跟前。
那恒王堂堂七尺男儿,在她手中却如烂泥般瘫软颤抖,惶然望向皇帝,“父……刚一出口,被明怡用力一掐,疼得他近乎昏厥,忙收了嘴。
皇帝看着此情此景,面露凝重,目光慢慢移至明怡身上,预感不妙。
明怡明明朗朗地睨着皇帝,一字一顿,“陛下忘了八王之乱吗?”
皇帝眼底蓦地掠过一丝厉色,旋即面色发白,后退一步,脚跟磕在石阶上,几乎站立不稳。
前朝末年,八王夺嫡,其中二位皇子侵吞赈灾银两,致灾民死伤无数,当时的圣上心软,只将二人软禁府中,不料不久后二人勾结将领造反,八王皆卷入纷争,整座京城血流成河,而戎狄趁虚而入,中原几近倾覆。
朱成毓年纪尚小,在朝廷根基不如恒王,恒王既能潜出王府,可见其贼心未死。
为江山社稷计,他不该留。
明怡这是逼他杀子。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表情一时千变万化。
明怡好整以暇地欣赏皇帝变幻的神情,凝神不语。
肃州三万将士之死与恒王脱不了干系,倘若恒王未生歹计,朝廷反应及时,至少有一半人能活下来,一万五千条性命,一万五千个家,她如何能忍。
皇帝迎上她毫不退让的目光,深吸几口气,终是闭上双眼,狠心道:
“来人,将恒王拖下去,明日赐死。”
“不必了。”明怡笑容依旧,徐徐望着皇帝,“我来代劳。”
皇帝脸色倏变,“蔺仪不可!今日是你外祖母寿宴,总该忌讳……
明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