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三:知时(3) “可是我爱你。”……(1 / 3)
程时鸢唯一能安慰自己的, 是身上泳衣本来就打湿了,即便水痕沾染在椅子上,也没人能看出来——
个鬼。
她气鼓鼓地坐起来, 拉过夏知燃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在女人的笑声中,愤怒地决定自己要改签机票。
马上订今天最早的那一班走。
就多余同情她!这种变态有的是变态的发泄方法!
夏知燃本来还想夸她染上颜色的屁股好看, 见她真生气了, 抬手将她拉回自己膝上,给她看手臂上已经被咬出青紫深痕的牙印:
“不是让你报仇了吗?还生气?”
“我那几下,你过几分钟全消了, 你咬我这口, 过几天都还能留着呢。”
说着,夏知燃指尖摩挲过她的唇瓣,想顶开她的唇齿查看什么:“牙尖嘴利的,咬人还下死口,程时鸢, 你就这么讨厌我?”
坐在她膝上的人难得有些心虚。
抬起手掌虚压着她手臂上的牙印,自欺欺人地挡住拨开, 好像这样就看不到那颇为可怖的齿痕。
她清了清嗓子:“谁让你刚才笑了?我以为不疼呢。”
一声痛也不喊, 程时鸢以为自己咬得很轻,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夏知燃凑过去在她唇上轻咬了一口, 骂她小没良心的。
程时鸢安静地由她抱着, 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都是出生在娇生惯养的家庭,自己虽然不喜欢疼的感觉,但是能忍,都是后来拍一些武打戏摔摔打打,稍微有些忍耐度。
那么, 夏知燃是为什么?
将亲密关系与疼痛联系起来,并且在很多次受伤事件中看起来对疼痛有超高的忍耐度,程时鸢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是,这种优渥家庭长大的小孩。
她将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这么能忍痛?”
抱着她的人僵了一下,过了会儿,好像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便慢吞吞开口:“我爸对继承人比较严格。”
这句程时鸢也能理解,脑海中飞快浮现出,大学时非要读导演专业,暑假被父亲关在屋里,收了她证件和手机电脑,逼迫她反省的画面。
“他之前对我哥就是暴脾气,觉得他蠢的时候,会发火揍他。”
那时夏知燃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背着她的画板全世界乱跑。
直到她成为了那个继承人。
夏家改变培养计划,哪怕她在艺术领域颇负盛名,聪颖人尽皆知,却难免想对她揠苗助长。
“后来他知道我不喜欢当继承人,怕我偷懒,敷衍,做不好事,所以急了也会一样揍我。”
夏知燃说得云淡风轻。
但程时鸢却听得很不是滋味。
夏知燃人生的所有不幸都与她相关。
这个人本来不必破碎梦想,也不用承受这些不属于她的疼痛,如果一股脑地将这些恨意都倾泻在程时鸢身上,倒也算还好——
偏偏。
偏偏她发现那不是恨,而是因为爱程时鸢爱得太辛苦。
她所有扭曲的欲望,疼痛与爱欲都混合在一起,挣扎着,却竭力把所有正面情感付与程时鸢,像淤泥里开出的白花。
程时鸢又想到她寄放在美术馆展览的那副画,将所有正向情感留给自己的人,在自己这束光远离之后,留下的只剩残荷枯萎的烂泥潭。
她总觉得。
倘若今天自己没有刚好在这里转机,没有临时起意想去那个美术馆,或许这一簇热烈的、燃烧的火焰,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默默化作灰烬。
程时鸢从来都不会,将愧疚、怜惜这些情感作为自己的参考选择。
她看着这个抱着她,从不跟她卖惨,大部分时候都以尖锐态度直面世界的人,知道夏知燃的自尊也不会允许自己呈现心软和可怜。
于是脚掌晃了晃,又踢了踢她的小腿。
“你看起来病得不轻,要不还是去看看吧?我怕你哪天也想对我下死手。”
夏知燃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在没有搞明白自己那股恨意来由的时候,都尚且没有把程时鸢怎么样,现在知晓自己清清楚楚地爱她,连话都不敢说重,还下死手?
她抬手捏了下程时鸢的鼻子,“放心吧,我不舍得。”
顿了顿,她又说,“不用看也知道,你是我的药。”
心病仍需心药医。
夏知燃光是看到这个人就觉得开心,世界也是明媚夺目。
程时鸢当然知道她不舍得——
说那些话,只不过是因为过分担心这个变态的心理健康。
等到了晚上,程时鸢就意识到,自己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这套房的电动窗帘留了缝隙,天蒙蒙亮她就被那丝光束给晃醒。
醒来就看到本来应该在旁边睡觉的夏知燃,就撑着脑袋在看她。
程时鸢差点被她吓一跳。
没好气地在被子里蹬了她一脚:“别跟我说你一晚没睡。”
夏知燃确实心浮气躁地没睡着,尤其是想到天亮这个人就又要走,便恨不得这个国度的天空永远不要升起太阳。
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很享受程时鸢气息在身旁的感觉。
于是理直气壮,“心上人躺在旁边谁睡得着?我才这个年纪,更睡不着。”
程时鸢:“……”
感觉这个家伙的说话风格,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她知道有些心理疾病,非常影响睡眠质量,现在看着这个精神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