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些婚后故事（四） “……就粘你了，一辈子粘你了。”（2 / 3）

道题出进考卷里。

　　毕竟沈方煜都讲了二十一分钟了，这谁再不会做就太离谱了。

　　虽然他的卷子出得难度适中，没有刁难学生，但也不能故意放水。于是江叙关上写着“Verdi Syndrome”的文件夹，从其他的病例里挑了几个模糊了信息，编成考题，放进了试卷里。

　　他这头刚把试卷提交，笑笑就举着粽子推开了他的门。

　　“爸爸粽子好了！”

　　江叙从她手里接过已经去过皮的粽子，单手把她抱起来往厨房走。

　　沈方煜正好把围裙解了搭在椅背上，探头笑道：“你先尝尝，这锅是红豆的，还有一锅肉粽我刚蒸上，一会儿再包一锅红枣的。”

　　笑笑指着桌上已经蒸好的粽子盘点道：“这几个是daddy包的，这几个是我包的，不过粽子叶太大了，我包不好，daddy帮我了。”

　　“挺好吃的，”江叙问笑笑，“你吃了吗？”

　　“只吃了一点，daddy说我太小了，消化不了，吃多了会肚子疼。”笑笑看起来有点儿遗憾，瘪着嘴有些委屈地开口。

　　江叙揉了揉她的脸，给她转移注意力道：“走，去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他把笑笑放下来，拉开行李箱。小半个箱子里都是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和纪念品，还有拼图和绘本一类的。

　　看笑笑拆礼物拆得高兴得不行，江叙又对沈方煜招手，礼物一样一样地往他手里塞。

　　他最喜欢的香水，在国内的店里多问了一句但是对方卖断货的奢牌腰带，江叙路过觉得好看随手买的情侣款领带夹……

　　“你等等啊，”沈方煜收着收着突然打断道，“你等我换件正装来，你亲手帮我戴。”

　　江叙：“也不急这一会儿……”

　　然而他话没说完，沈方煜已经冲进了卧室。

　　他无奈地笑了下，只好继续拆礼物。

　　沈方煜打着领带、穿着衬衫西裤出来的时候，他刚给笑笑戴上一个金色的宝石发卡，他偏头问沈方煜：“好看吗？”

　　沈方煜一点儿没犹豫：“好看！”

　　笑笑在审美方面和沈方煜非常相似，执着地热爱着亮眼的金色黄色。

　　江叙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丝绒盒子，递给沈方煜：“给你的。”

　　沈方煜一打开，是一对金色的宝石袖扣。

　　他微张着嘴，怔愣道：“你真买了……”

　　“不是你要我谢谢你？”

　　江叙对笑笑和沈医生一视同仁，哄小孩似的给他系上腰带，别上领带夹，又握着他的手腕，帮他戴上袖扣，还拿起沈医生去年斥巨资给他买的新相机给他拍了一堆照片。

　　结果这人穿上就不肯脱了。

　　“行了，”江叙提醒道，“锅里粽子快好了，试完了也可以换下来了。”

　　“不换。”被哄得心花怒放的沈先生说什么也不肯换。

　　沈医生没有一点儿“君子远庖厨”的觉悟，一边穿着衬衫戴着袖扣，一边套着围裙在厨房哼着歌包着粽子，相当怡然自得，丝毫不觉得违和。

　　江叙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年初的事情。

　　今年除夕，他陪沈方煜去给他的爷爷奶奶扫了墓。

　　墓碑前，沈方煜烧着纸钱跟他讲小时候的故事。

　　“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妈回来了，我想让他们多待一段时间，多陪陪我，我爸妈没答应。”

　　“他俩走了之后，我就搬个小凳子坐门口，问我奶奶，是因为我太吵太爱哭吗，还是太调皮话太多，为什么我爸妈不喜欢我，只偏爱我哥。”

　　“奶奶当时一边摇那把破了洞的蒲扇，一边跟我说了很多，原话我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说，让我别恨我爸妈。”

　　“一恨人就被困住了，一辈子都要钻这个牛角尖，一辈子都出不去。”??

　　“她让我好好生活，就算他们有一天走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向前看，日子久了，遇见的人多了，总有一天，会遇到那个我愿意偏爱的，也愿意偏爱我的人。”

　　“到时候一定要对他好，要跟我爷爷和奶奶一样，好一辈子。”

　　“我挺感谢他们给了我一个幸福的童年的，还教会我了怎么爱一个人。”

　　“江叙，也谢谢你今天愿意陪我过来。”

　　他握着江叙的手，又抚摸着那方窄窄的，小小的墓碑，用他那总是开朗的语调告诉他的爷爷奶奶：“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我遇到那个人了，你们不用再担心我了，我现在特别幸福。”

　　江叙没有说什么，直到离开的时候，他在他们的墓前放了一束花。

　　“你们放心，”他轻声道：“我会关心他一辈子，偏爱他一辈子。”

　　“江叙！”沈大厨的声音拉回了江叙的思绪，“你看这个粽子，是不是特别有造型，这是我刚研制出来的迷你粽！”

　　“是是是。”

　　江叙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往他腰上系了个什么东西。

　　沈方煜手里拿着粽子叶，腾不出手去接，他低头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香包。”江叙说，“里面有艾草，辟邪的。你不是下周要出差了吗？”

　　那天在他爷爷奶奶的墓碑前，沈方煜也给他讲了许多故事。

　　比如他爷爷奶奶说路上的小鬼多，所以出远门才要说“一路平安”，人被寄托上了牵挂，就不会被小鬼困扰。

　　沈方煜放下粽子，洗了个手，仔细端详着腰间的香包。